骆琛将书丢在一边,坐直身体, 正色道:“已经好了,打听的怎么样?”
刘博脱了鞋子上炕, 两腿交叠:“姓任的小子一家是外地来的, 不过他老子是本地人, 听说外出办事出车祸被撞死了,肇事者家里有背景赔了点钱,还给他们介绍了条路子。之前动了歪心思想花钱顶替人的工作,人家不买账没成, 现在整天待家里也不做事。”
骆琛“哼”了一声,这个人的现状与他所想的差不多,也印证了梦中的梁梦会过得那么辛苦, 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抑郁不得志而产生的消极, 不过是年轻时候有老妈伺候, 等老妈年纪大了伺候不动找个媳妇继续当老妈子使而已。这种废物留存在世上不过是制造无用的消耗而已。
刘博感受不到骆琛脑海里的思考结果, 他看着为他倒开水的那只有力大手,兴奋中又带着解气说道:“你说多巧的事儿, 他要顶替的那个人竟然是嫂子, 嫂子把他们给臭骂了一顿, 要我说就该把这事报上去, 让这些人吃苦头。”
骆琛倒是从魏京那里听了一嘴,但当时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让梁梦愿意和自己好, 所以听得不是很认真,现在想来才觉得魏京对此事的评价是很有道理的。
“梁梦处事圆滑,她完全可以举报上去,但是她没有,看着像个受气包是吧?但在我们这种地方更多的还是人情关系为先,巴掌大的地儿走三步就能遇到熟人,她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背上这些不合适,会被人防备嚼舌根的。但我不一样,她借着和我换工作把我推在前面,就算那些人心里不舒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
骆琛想到这里心情愉悦了几分,他的心头爱也是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这让他稍稍放心了一些。
所以他此刻说话也带着作为家属的得意:“你这就不懂了,你光看到表面了,有空去打听打听和任建东私下交易的那人怎么样了。”
魏京和其他那些只知晓岁月静好,享受美好的人不同,她是一个反骨,逆着人□□望的主流回到无数奋斗人所坚持的本心,要推一把那些还走在后面的人。他也有理由相信那个想借机收好处费的人已经收到应有的处罚。
“哥,那我蹲他多久?等嫂子他们一家搬离就结束吗?”
骆琛眉间倏然浮现出一丝狠,将水杯放到刘博面前,漫不经心地说:“就这么盯着,只要他老实就行,你多想想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期待听到你的好消息。晚一点我和你回家一趟,商量一下订婚事宜的流程,缺什么赶紧补起来,准备差不多了我再去梁家提这事儿。”
骆琛和梁梦的腻歪程度堪比掉在地上的蜂蜜罐子,粘稠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自然也知晓骆琛对娶梁梦进门这件事颇为急切。两人从小玩到大,他能明白骆琛对一个温暖有人气的家庭是多么的渴望。
“订婚也是大事该摆上几桌热闹一下,你爸妈那边要请吗?”
骆琛手摸着长出胡茬的下巴,云淡风轻地说:“我妈那边会请,将来少不了有用到的地方,梦梦那边的亲戚多,到时候看叔叔阿姨怎么安排吧,其他的就算了,没那个必要,坏了来客的心情不好。”
刘博对骆琛说出这些话并不意外,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在听到“有用”那两个字时受到触动,一家人怎会以利益来算计情分维持与否,偏偏骆琛说这些时的情态很淡也很随意,这何尝不是判了亲生父母死刑?注定他们这辈子只能维持表面的情分,靠血缘将彼此拉扯在一起,除此之外是全然的陌生人。
在刘家询问订婚流程和需要准备的喜物,骆琛作出好学生模样将每一点都写在本子上,对于有多种选择的想也不想直接选最好的,尤其为女方准备物件和金钱金器那块更是毫不含糊,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都交给梁梦,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刘凤下班回来端着盆在后边一块小地上边洗衣服边听他们说话,越听越眼馋,哪怕她已经打消了对骆琛的执念,还是忍不住说:“梁梦太好命了,碰上你这么舍得付出的人,还要啥有啥,别人不得羡慕死。”
骆琛笑着说:“不用羡慕,你也会遇到舍得给你一切的人。”
刘家人都跟着笑,刘凤下巴一扬,不信:“哪儿找去?好男人又不会在脑门上写出来,我也不贪心,能遇到个肯上进为人善良的就好了,还有一点不能像你们这么凶神恶煞的,我胆子小禁不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