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
两天多的时间,他不吃不睡,上火到嘴角长泡,算是给事情想明白了,也有了主意。
今晚是要和周玉程聊的。
可晚宴上的打岔,马自影的一番人生阅历,叫郑锦年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周玉程对他真只有三分钟的热度。
如果周玉程被他推拒得狠了,心死了,真跟他断绝了来往。
那他们,还能当朋友吗。
如果周玉程的感情也是阶段式的,单线程的,一旦隔着距离,有了新的朋友,便真的离郑锦年而去。
郑锦年手上细微的画笔擦出了重印,光是想到这里,呼吸都乱了。
Shit。
精虫上脑的周玉程,为什么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为什么要对他生出额外的感情。
就不能好好跟他当个朋友,当知己吗?
小赤佬周玉程,13点周玉程,神经质周玉程。
册那。
周玉程一点也不懂他对他的感情。
他说想跟他谈恋爱?交往?
他到底懂什么啊。懂什么是感情吗。
他根本不懂。
他根本不知道周玉程对郑锦年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是有多重要。
就像是海水的潮汐和月亮湾的关系。
起起伏伏,是相辉映的存在。
周玉程比郑锦年的任何药都管用。那些年,郑锦年全靠着周玉程,他才能撑下去。
年少有为,牛逼哄哄的周玉程是郑锦年的精神支柱,是他唯一能牵挂的东西。
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观瞻他,想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惦记着怎么超越他。
可他怎么能是这样的周玉程。
如果他是这样的周玉程,那他心里的那个周玉程呢?去哪了?
上天真会跟他开玩笑。
能不能把他惦记的周玉程还给他。他只想要那个周玉程——
郑锦年把画笔划断了。纷乱无章的心思就此中断。
还说什么勾他。
勾他个仙人板板。
还不是因为不舍得,没法推开,什么都让着他,什么都由着他。还不是,因为对他感情深,只想着对他好,把什么好的都给他。
只要他要。
那晚的浴室,真是个巨大的荒唐!由此叫周玉程生了那么多误会和匪夷所思的念头。
不能再纵着他了,这是在害他。
“狗日的周玉程,你到底能不能正常点!”
“神经质周玉程,你结过婚,倒是事情都办完了,不生孩子是不打紧,我特么老郑家还要传宗接代呢。傻叉。”
傻叉。
他要是给他老郑家断子绝孙了,他妈在地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怪罪他。
就你是你妈的乖宝。老子也是。特么的。
算了,明天再去墓园看看他妈好了。
给锦月再烧点画纸吧,这回有了新花样,锦月在底下一定高兴死了。
…
翌日早,6点不到。
画室的门口传出响声,周玉程找管家要了钥匙,强行给画室开了门。
反锁是吧。
那就把我俩一起锁里面。
周玉程一巴掌准备拍开画室的灯,眸光瞥到靠墙壁处的沙发上窝了个人,是郑锦年。好像在睡觉,一动不动的。
于是便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蹑手蹑脚的,周玉程刻意避着,两只脚落地尽量不出声,走到沙发边。
早晨6点,正是日初时分,马上那边的号角就要响了。窗户里透出一点光,窗纱遮得不严,刚好够周玉程看清郑锦年睡迷糊的这张脸。
好俊啊。
俊死了。
怎么长得。
睡觉都跟漫画人物一样,睫毛弯弯的,呼吸乖觉,睡姿跟床上一样,也乖得不行。肯定入睡前是什么姿势,现在就什么姿势。
周玉程脱了鞋,如饿狗一样便扑了上去。
沙发那么点大,躺郑锦年一个人都嫌挤,周玉程扑上来,抱住郑锦年,手环着他腰身,拼命往里挤郑锦年,脑袋也搭上来,拱了拱郑锦年脖子。
这样怎么能够呢。
只管撩不管人饱的郑锦年,周玉程厌死他了。
太厌了。所以周玉程亲他。
跟狗一样,使劲嘬,嘬他脸,嘬他眼睛,嘬他下巴,越抱越紧,整个身子都压上来了。
“6点了,醒醒了,早上了。说好的,给你思考的时间也够了,该答应我了吧,”周玉程怎么亲都不够,兴奋劲都起了,什么黏糊的话都说出来了,“阿宝年年,你真软。让我摸摸。”
郑锦年拢共才睡不到半小时,此刻精神疲惫到极致,猛不丁被搅弄醒,头都是昏的,不知天地,愣了好半天被周玉程亲的身上着火,郑锦年才渐渐有意识,伸出手来,堵住周玉程乱哈气的嘴。用力,将他往一边撇。
郑锦年大转身,身子朝沙发里头,侧着卧睡,出力,将周玉程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也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