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噗通一声入水后，容韵也跟着他一起入了水。
水下浮现出两条不同颜色的鱼尾后，容韵看着贺兰衍迷茫的眼神，屏住了呼吸。
她靠在水池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兰衍。
这种模样的贺兰衍，就是容韵也是第一次见。
“韵韵。”贺兰衍低声呢喃了一句，后又自己反驳自己，“不对，是师姐。”
他游过来，在距离她还有半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嗓音微哑，“师姐。”
容韵不确定现在贺兰衍的记忆到底是什么状态，只能保持原来的动作，点点头，“我在。”
“不是师姐。”贺兰衍皱起眉头又一次否认自己的想法，仔细想了想，又纠正，“是，夫人。”
‘夫人’这个词，他说的又轻又缓。
说完之后，整个人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可是这个笑容刚刚展开，他又瞬间蹙起眉头，变得低落了起来，“也不对，师姐没有收下我的聘礼。”
容韵现在确信，贺兰衍是陷入了记忆的混乱之中。
她就这么靠在水池边上，看着他因为一个称呼，而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之中。
等到了最后，他就这么迷茫的看着容韵，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容韵才好了。
“想好了吗？”容韵笑吟吟的看着贺兰衍，“想好该怎么叫我了吗？”
贺兰衍看着她的笑容，最后遵从本心的说道：“夫人。”
“不对。”容韵摇摇头，“我们还未成婚，再想想。”
这种时候，容韵总是喜欢逗一逗贺兰衍。
看他露出平时见不到的表情和反应。
“还未成婚……”贺兰衍皱起眉头又想了想，回答：“是女朋友。”
这次容韵没有反驳，她笑着点点头，又问：“还有呢？”
还有？
贺兰衍想了想，拉住容韵的手，“是阿韵。”
他的指腹落在她的掌心，轻轻的摩擦了两下，一双眼睛微眯，又确定一般的唤了一声，“阿韵？”
“嗯，我在。”容韵回应他，同时又看着他迷茫着接收各种记忆的模样。
像是一直喝醉酒的人鱼。
贺兰衍看着容韵，看着看着，突然又红了眼眶，“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是回忆到哪个地方去了？
容韵捉摸不透，不动声色的问：“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你要把我抛下，去带新的弟子了。”贺兰衍凑近，盯着容韵，语气笃定，“你想抛下我。”
“我没有打算带新的弟子，也没有想抛下你。”容韵又一次重复，“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不来见我，让我每隔七日才能见你一回？”贺兰衍这次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呢喃着。
容韵都要被他给问的精神错乱了。
这怎么把七七八八的记忆都混合在了一起？
“你困了，该去睡觉了。”容韵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面前这只神志不怎么清楚的人鱼。
“天色还早，师姐。”窗户外的亮光投到水池中，让人一眼就清楚，现在天都还没黑。
还没到需要睡觉休息的时候。
容韵手里没有眼罩，索性从空间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丝带，拿出来系在他的眼睛上。
当让他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后，容韵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现在天色晚了。”
这种拙劣的哄人把戏，要是放在平日里，贺兰衍肯定会问她，是不是喜欢这样蒙着他的眼睛。
可现在记忆错乱的贺兰衍相信了容韵的胡言乱语。
甚至他还会选择附和容韵的话，“天色确实晚了。”
容韵听后点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提醒道：“你该去休息了。”
“好啊。”贺兰衍露出一个笑容，并选择拉着容韵一起。
当沉入水底后，一条蓝色的尾巴就这么缠上来了。
“师姐变成人鱼了，以后我把师姐关在水底好不好？”
贺兰衍凑到容韵的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惊恐的话，
“这样谁都找不到我们了。”
“不好。”容韵面无表情的拍了他一下，“明天你还有三场会议要开，谁都找不到会被说不称职。”
此时的贺兰衍根本听不进去会议的事情，他的记忆一直在各个时期徘徊。
每次冒出的话，都和上一句话搭不上关系。
容韵艰难了应付了一个半小时，觉得时间过得是真的慢啊。
4567目睹了全过程后，弱弱的冒出来。
【4567：宿主，你还好吗？】
容韵微笑：【你这个心虚的语气，会让我怀疑刚刚贺兰衍突然的记忆融合是你搞的鬼。】
4567没有立刻反驳，沉默了下来。
本来是开玩笑的容韵，一点点的收起笑容。
她神色危险的看着距离她很远的水平面：【4567，贺兰衍的记忆是主脑在保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