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墨国兵临城下,他那位胆小父亲一个人跑了,留下他和母亲在城中。
他曾被当成筹码挂在城墙了一天一夜。
颠沛流离的生活,顾卿礼过了六年。
这六年,他亲眼看着他的母亲堕落,沉溺于欢爱之中。
也亲眼看到他母亲不止一次的想要掐死他。
所幸,他那个没有子嗣的爹良心发现,找到并接回了他和母亲。
他爹做了储君,母亲做了储妃,后来又生下了安王。
他就成了不被待见的那一个。
因为看到他,他们就会想到他们过去不堪的岁月。
他的母亲认为他知道的太多,想尽办法的想要除掉他。
好像这样,就可以除掉她过去的那些污点。
为此,甚至不惜给他下毒。
顾卿礼说的很平静,可这样的平静,是用无数次的失望换来的。
姜念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头,“一切都过去了。”
他神色一顿,随后轻笑一声,环抱住她。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他也有了值得珍视的人。
往后的日子,便有了些色彩。
……
将安王一干人等处理完后,最忙碌的人,莫过于礼部尚书和内务府了。
原因无他。
是他们的陛下要成婚了。
起先,顾卿礼订的是半个月后大婚。
被礼部尚书和姜念劝说,才将时间挪到了一个月后。
可纵使如此,这时间依旧很紧迫。
从大婚时的衣服,到细微的琐碎事情,都是马虎不得。
一时之间,宫里是空前的热闹。
姜念坐在偏殿中,双手捧着手中的人鱼珠,眉头微蹙。
最近,她总感觉人鱼珠有异动。
在今日,这异动就显得格外厉害。
等了片刻,人鱼珠中出现了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是她的母亲。
“母亲?”姜念盯着手中的人鱼珠,有些不敢相信。
“小念!”人鱼珠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惊喜,“娘亲总算是联系上你了。”
姜念看着自家母亲那奇奇怪怪的穿着,眉头皱起,“娘亲,你这是在哪?”
姜冉抱着人鱼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娘亲在远方。”
“那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姜念盯着人鱼珠,认真询问。
“娘亲回不去了。”姜冉又立刻补充,“但是娘亲可以接你到这边来,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听到姜冉这样说,姜念才注意到,她身边坐着的男人。
想必就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了。
姜念同他简单的打了招呼,便没有再理会。
“去了你那边,还能回来吗?”姜念眉头皱起。
“不能。”姜冉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小心询问:“你在那边,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
“嗯。”姜念颔首,“我要成亲了。”
姜冉:“……”
两刻钟后,姜念收回了人鱼珠。
以后想要见到母亲,恐怕很难了。
从偏殿出来,姜念直奔正殿而去。
她坐在软榻上,抱住了顾卿礼。
“怎么了?”顾卿礼放下毛笔,将她揽入怀中。
不明白小人鱼怎么突然会如此失落。
姜念把刚刚的事情告诉顾卿礼,“以后可能都要隔着人鱼珠和母亲见面了。”
“等日后我将朝政交给储君,我们便去那边。”顾卿礼轻声安慰。
“可是你还没有储君。”姜念抬起头看着他。
“很快会有的。”
……
姜念同顾卿礼成婚后,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从偏殿搬到了正殿。
从绘丹青变成了处理后宫事宜。
虽然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人,但后宫的各司也同样需要管理。
一向勤政的顾卿礼,也将十五日一休沐,改成了六日一休沐。
每到休沐的时候,要么是在宫中闭门不出,要么就是出宫微服私访。
两年后,她将顾卿礼身上的毒全部根除,也算是解了心中一个大患。
没有了安王和太后的刻意安排,顾卿礼那暴君的名声也自然消除了。
有的,只是称赞顾卿礼统一四方,安定了江山,使百姓安居乐业。
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在一个暖阳下,姜念懒散的窝在顾卿礼的怀中,看着手中的话本子,哭的一直在掉小珍珠。
顾卿礼一边捡起她落下的珍珠,一边无奈的道:“既然看的难受,不如别看了。”
“不要。”姜念眨了眨眼睛,落下两颗珍珠,接着去看。
第一次的,顾卿礼后悔曾经让人寻了那么多的苦情话本子回来。
他将珍珠放在一个快要满了的小碗中,暗暗决定,将皇宫中的苦情话本子全部都烧了,换成甜一些的。
顾卿礼舍不得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