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整个舞台霎时间都演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唯有光亮的舞台上,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八面树鼓,加上居中直径一米五的大皮鼓。
一道身着白衣的人影,正垂首蜷曲其上,赤足脚踝之上,红绳鲜明,铃铛灼眼。
没有任何的配音,也没有任何的伴奏,当那道人影站起来剁下第一道步伐的时候,厚重到好像是从远古战场上传来的鼓声,直击人心。
“咚!咚!咚咚咚!”
一脚一踏,一声一响,细细密密的鼓声中,铃铛清脆而正好中和了鼓声的节奏压迫,既不喧宾夺主,反倒锦上添花。
旋转,飞跃,水袖随着那人的动作在空中来回飘飞。
“咚!”
不是脚下皮鼓的声音,而是那水袖击打在树鼓之上的响动。
比较起那脚下的皮鼓,八面树鼓各有各的不同音色,此时被依曲敲击,再配着那足下的浓厚鼓声……
庄严,肃穆。
神明。
这是听到的人心中,第一个就能够想起来的词汇。
他们看着那一举一动中,仿若真真切切是有感而来,高高在上而俯瞰着命运长河的白衣少年,神情恍惚。
他垂眸,便有万物生落,他抬眼,日月生辉,潮汐此涨彼伏,于亘古之中,淡淡看着蜉蝣的朝生暮死。
他高高在上,对于万世的变迁冷眼旁观,静静观悟着人族的历史传承。
他是唯一的完整见证者。
他在,即代表着抗争的永恒传承。
与其说,这是祭神明,倒不如说,这是写给古老国度的一封情书。
无处不美,诉说着永久的至上浪漫。
第34章 那些正选们(12)
不出意外的,阮软成功仗着这舞,拿下了最后一个五进一的名额。
也是在这一天,被淘汰了的选手,纷纷和这段时间自己所熟悉的人告别。
眼前一个人都没有过来的阮软:……
呵!
根本没有出乎我的预料!
她面上不见丝毫的失落,反倒是莫名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得意。
“你好像,很开心?”
同样也是这般待遇的敖启挑了挑眉间,他瞥了眼一边被团团围住的欧阳子宿,话语不明。
“离我远点!”
那阮软能接话?
她微微抬起下颌,将自己的嫌弃姿态表明的一干二净。
“我见着你就觉得晦气!”
嗯?
这小东西,又欠了?
敖启下意识磨了磨牙,他定定的看了一会阮软,突然就笑了。
只是这笑意,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味?
阮软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下一秒,这一丝不好的预感,就成了真。
“那可真是要让小少爷难过了,作为一百进二十的选手,在第一轮二阶段里,第一组优胜者和第二十组优胜者,可是一个组合啊?”
嗯?
什么玩意?
阮软陷入了沉思。
她默默从一边的凳子上,拿出了之前工作人员塞过来的比赛流程单子……
好家伙……
还真是这样!
看着面前突然就嘚瑟起来的敖启,阮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鬼!
节目组是不是在搞事!
【噗嗤!看看我崽那怀疑人生的小眼神,确实是嫌弃红毛石锤了!】
【有一说一,欢喜冤家现在好磕吗?】
【啊这……红毛股真香!】
……
弹幕飞快间,阮软是想不到的。
在节目组宣布完成录制后,就表示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依旧是由他们组合自由活动,一应以“传承”为结合点,要将两人的风格组合起来,构成一个完整的作品。
也就是考验一下选手们对于他们自己作品的把控,以及团队的综合调节能力。
为此,阮软还专门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之前敖启参赛的表演录像。
敖启的《将军令》和她的《祭神》,其最为重要的交汇点,就是气势。
只是敖启的作品,杀性很大,处处都展现着一种古来将士一去不返的必死决心。
而阮软的《祭神》,则更多的是渲染一种蝼蚁与天抗争的蓦然触动。
虽然气势很相近,但从本质上来说,却是完全不同。
也正是因着这一点,两人的作品融合陷入了僵局。
眼看着这半个月的时间都快过去了一半,敖启最后干脆直接拎着人就跟着住在了舞蹈练习室里。
一开始还好,可天天这么熬下去,能不能遭的住先不说,就后续洗澡等等,就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终于,这种高压之下,迎着敖启所言:都是大男人,一起洗澡不还是要快点,你矫情什么呢!的话,阮软忍不住了。
她看着还想直接跟着自己进到浴室里的红毛,当场板着一张脸,动作流畅的来了一段——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