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中,处于劳累中的兵士们便明显发现了战阵之中的提升,以及军容的整齐。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躲在大帐中喝茶。
“好茶。”抿了一口以往喝不到的贡茶,顾黎慢悠悠道:“练兵真是件好累的事情啊。”
13:“……”
请问,您一个只写出具体方案,连手都没有动一下的家伙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来的?
那些在外面的士兵还没叫累呢,您喝茶倒是喝累了?
顾黎才不管13的吐槽,哀怨的摸了摸自己的眼下:“我可是为了殷时付出太多了,我真是个忠臣良将。”
13:“……”
行吧,您高兴就行。
而在顾黎哀怨的时候,京中朝堂之上也是风起云涌。
武安侯等一众勋贵,看着出列在外永安伯的眸光凛冽,透着蚀骨的杀意。
这老匹夫,他想要做什么?
“臣顾世晨启奏陛下,武安侯郑浩然穷奢极欲,拥别院数十。”永安伯声音沉稳:“近日更是于一处别院中砸伤数位勋贵子弟,导致数人终生残疾。”
而在高台之上的皇帝听着永安伯的奏对,险些笑出声来:“永安伯可有证据?”
那日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无奈武安侯那老狐狸不等他派人去查,便堵了所有人的嘴。
这些勋贵惯会彼此包庇,他正因此恼怒呢,永安伯便给他送来了光明。
谁说他永安伯碌碌无为?他看永安伯就是忠臣良将!
永安伯垂眸盯着笏板,声音没有半点波动:“臣不敢欺瞒陛下。”
“那日臣子归家之时狼狈不堪,臣不忿之下便派人暗查此事。”
“探查之下,臣却发现一件极为骇人之事。”
“武安侯别院数十,且依旧在圈地造院,造成百姓流离失所。”他幽幽道:“而且,那建造别院所用之人,正是武安军”
他幽幽看向武安侯:“臣不知,这武安军到底是大夏的武安军,还是他武安侯的武安军。”
“你放肆!”武安侯怒发冲冠,再顾不得形象。
“顾世晨,你血口喷人!”他颤着手指着永安伯:“我何时奢靡,何时调遣私军?”
“若论奢靡,这京中还有人比你儿子更奢靡吗?”武安侯冷笑道:“谁不知永安伯世子一掷千金乃是常事!”
“如此,老夫是否也要质疑你家产来历不正?”
“可以啊,你随便参。”永安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只可惜,陛下不会相信你这等谗言。”
“因为,我永安伯府,清清白白!”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气得武安侯眼前一黑。
你个没有兵的废柴,当然清清白白!
永安伯瞥了一眼那老匹夫便重重跪下:“陛下,京中勋贵因着手中有兵而越发贪婪,如今竟已经到了以兵养己的程度了。”
“若是还不重视,恐怕大夏将危啊!”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只留永安伯泣血一般的声音响起。
众位勋贵不可置信看着这扔下炸弹的老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
你是如何从几个小孩子被砸的事情上搞出这些的?
不过就是几十兵将做些无所谓的小事罢了,怎么就大夏大厦将倾了?
牵强附会!
永安伯垂眸盯着纤尘不染的地面,心中冷笑。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是牵强附会,如何不知道自己话中的夸大其词?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话戳到了陛下的心坎里。
这位得位不正的陛下,最怕的就是有人造反。
如今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正是踩到了他的底线上,让他如何能忍?
龙椅之上,皇帝的眸色雪亮:“爱卿言之有理。”
半年只上过一次朝的人,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爱卿了。
众位勋爵听着小皇帝的开口,心中咯噔一下。
不能再让他问下去了!
再问,怕是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陛下,这等货色一派胡言!”
“陛下,永安伯纵子行凶,有何颜面来妄议朝政?”
“臣参永安伯言行无状,污蔑同僚,导致朝堂不稳。”
“陛下,万不可听永安伯所言!”
一声接着一声的劝导,让皇帝的神色越发的冷凝。
他忽而重重拍了下桌子:“够了!”
他指着那些个义愤填膺的勋贵们,冷声道:“朕还没说什么,你们着急什么?”
“是不是一个个的屁股上不干净,都怕查?”
他这话一出,众位勋贵只得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赵相”皇帝将眸光瞥向自己舅舅,冷声道:“朕命你严查此事,不可有半点懈怠,你可明白!”
“臣明白!”赵相撩起衣袍,跪倒在地。
“陛下!”几位勋贵心都凉了,还要说什么却见小皇帝一扫宽袖:“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