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没事啊,”顾黎奇怪道:“不过落个水,都过了一夜,还能有什么事情?”
永安伯突然捂住了胸口,虚弱又怀着一丝期待道:“那你刚刚哭?”
“当然是装的啦!”顾黎声音轻快!
永安伯:“!!!”
“来人!”他虚弱开口:“快……快将武安侯世子请回来。”
他刚刚是以为那人欺负了他的女儿才如此恼怒,可现在……
瞧着好模好样的女儿,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愤怒过后的理智升起,他觉得自己未来可能有些不好过。
那些有兵权的家伙,还不知道又怎么挤兑他呢。
“你……你气死我了!”他抖着手指着顾黎,颤颤巍巍道。
顾黎将要跑出去的实诚小厮给叫回来,又扶住永安伯的手臂:“您消消火,消消火。”
“你想想,虽然我生病是假的,但在郑家落水是真的啊!”她一本正经的蛊惑父亲:“事情过去一天了,他郑彬才来道歉,明显是瞧不起您,瞧不起咱们永安伯府啊。”
“您给他点颜色怎么了?”
永安伯瞧着理直气壮的女儿,在她额顶敲了一下:“还怎么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
等他百年后,那些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还不得报复他女儿?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他的苦心呢?
“我懂,我都懂。”顾黎连忙给他顺气:“但咱们也不必要因着这首委屈不是?”
“现在龙椅上那位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心思大着呢。”顾黎眯着眼睛笑:“说不准,他们还活不过您呢。”
“闭嘴,不要命啦!”永安伯脸色一变,连忙捂住顾黎的嘴。
他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简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哈!”
他想了想,也知道郑彬前来道歉不可能是怕了永安伯府。
他怕的,是他们将这件事上报,波及郑家。
永安伯老脸上突然浮现一丝阴险来:“有这么一出,我看他今后还怎么和我抖?”
虽说,他依旧不打算将这件事上奏,但是用这威胁一下武安侯府也未尝不可啊?
瞧着他老狐狸的模样,顾黎连忙捏了捏他的脸:“我的爹,您别这样,有损形象。”
“咳!”永安伯看了一眼一旁的周恒,正色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再担忧,都由为父处理,你且回去吧!”
在女儿妾室面前失态,像是什么样子?
“好咧!”顾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就走。
她也懒得去管郑家那些事情,嫌弃脏手。
殷时在顾黎离开的时候,识相跟在她身后。
走在碧绿池水旁,他忽而淡淡开口:“夫君,为何不将这事禀报给当今?”
顾黎听他这难得正经的语气,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她侧眸去看殷时,却见他眸中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幽深。
殷时瞧着他的小夫君脸上笑意慢慢消散,心中颇有些好笑。
“夫君这般看着妾做什么?妾怕?”
顾黎吞了吞口水,有些可怜道:“我们回去说?”
“也好。”殷时略一思索,便点了头。
他倒是想知道,这小夫君到底在怕他什么。
顾黎闻言,当即低着头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拒绝殷时要出口的话。
若是削爵自她家起,那今后危险恐怕就多了。
那些没了兵权的家伙,还不得日日朝她家派刺客?
这一刻,顾黎觉得繁花似锦的顾家有些不安全起来。
将在房间的丁香请了出去,顾黎回眸看向殷时,正色开口:“为什么?”
她这次没有说爱妾,殷时自然也感受到了。
“自然是为了让当今削爵啊。”他轻飘飘道:“夫君不觉得,这些人手握兵权,是天下大乱的源头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殷时可不希望自己登基后,还有这么多手握军权的老家伙在他龙椅旁边虎视眈眈。
“可……”顾黎眸色颤了颤,轻声道:“可我不觉得这事情……”
“可以。”殷时笃定的两个字挡住了顾黎的话。
他垂眸瞧着顾黎似乎要被吓哭的模样,狭促轻笑:“夫君这是又演给妾看呢?”
在经历了郑彬的事情后,他怎么还会再相信他夫君的眼泪?
顾黎:“……”
顾黎有些哭不下去了。
她拿着湿帕子一点点将脸上的脂粉擦去,看向殷时的眸色也深了起来:“那这么做,我顾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
她微微抬起眸子,神色间带了狡黠:“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同我说这话呢?”
殷时指尖柔弱的擦了擦眼泪:“妾自然是以爱妾的身份与夫君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