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不像是石头撞出来的。
难不成真是如同王侃所说,是被顾黎给打断的?
但那又怎么可能?
顾黎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见到风吹草动都要落泪的弱男子。
因祸得福?
永安伯险些被他这话给气笑,这就是他作为东道主想说的话?
他心中将这混账小子翻来覆去的骂,却顾忌着郑家势大不敢言语。
若是他父亲没有将永安军打没,今日他永安伯府也不会如此落魄。
开国元勋中,有几个手中没有兵权的?
郑彬在永安伯狐疑的眸光下,越发觉得时间难熬。
他甚至有些埋怨顾黎,怎么许久还不来?
此刻后宅中,顾黎则是懒洋洋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丁香为她涂脂抹粉。
“再白些,再憔悴些。”她话里透出狭促的笑来:“我病的可严重了。”
丁香无奈:“不能再白了,再白就要让人看出来了。”
她拿出泛白的脂粉在顾黎唇瓣上抹了抹,瞧着顾黎立刻弱柳扶风的模样,不由笑道:“现在更像了。”
虽说她不知公子为何会这般做,但能让郑彬感到不悦的事情,她总是愿意做的。
谁让顾黎过去在他那受到太多委屈了呢?
“挺好!”自恋在镜中打量了自己半晌,顾黎才满意点了点头。
她步伐如风的走出,便见到昨日与她一起用膳的爱妾。
“夫君去见谁?”那人倚在门前,声音带着哀怨:“又是哪个小浪蹄子勾了您的心?”
顾黎一梗,有些无助的捂了捂额头:“你……正常点。”
“妾不!”殷时挑眉:“除非您带着妾去见见那小浪蹄子!”
他想知道,郑家人今日来这做什么。
“行,来吧来吧!”顾黎也没想在这厮面前隐藏什么。
别说他未来皇帝的属性,就说他那神经病性子,今日不让他去未来估摸着会在她耳边妾来妾去许久。
“多谢夫君。”殷时粲然一笑,上前扶住了顾黎:“夫君体弱,妾来扶着夫君。”
身体倍棒的顾黎:“我谢谢你了。”
两人一路飞速前进,却在进入前院的瞬间默契加快脚步,顾黎也瞬间成了弱柳扶风的模样。
“郑世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永安伯眯着眼睛打量那吞吞吐吐的郑彬,神色越发的不善。
郑彬眉头也微微蹙起,这毫无兵权之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当真忘了自家的处境了吗?
他以为他是谁?
若非父亲要求,他连这伯府都不想来!
“父亲?”恰在此刻,顾黎从门外走进,身后还跟着她的爱妾殷时。
郑彬在看到扮作周恒的殷时瞬间,不由蹙了蹙眉。
昨日回到家后,他妹妹为着那周恒哭了许久,让他颇为不解。
若是以往风度翩翩的周恒,哭一声也就算了。
这已经屈居人下的男人,有什么可哭的?
眸中带着不明显的轻蔑,郑彬将眸光投向了顾黎:“顾兄,昨日落水之后可有大碍?”
顾黎白着脸色,一步三晃的摇了摇羸弱的身子:“我……我无事的。”
弱柳扶风的模样,又让郑彬皱了皱眉。
他也掉入了湖中,怎的没有这么虚弱。
身为男子,顾黎实在是不堪了些,像是个娇小姐!
“那便好!”他将手中礼单递到了顾黎手中:“昨日之事,说起来还是我郑家的错,今日在下前来,正是为昨日之事道歉。”
顾黎指尖抖了几下,也没将那张帖子接过来。
“夫君,妾帮你。”殷时担忧的扶住顾黎,顺手自郑彬手中接住了那张礼单。
顾黎在他的搀扶下一步三喘的坐在了椅子上,才重重出了一口气:“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怎么能怪郑兄呢?”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郑彬:“那些人欺辱我的时候,郑兄正陪着妹妹,没发现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欺辱,她这两个字用的极重。
客人在你家受到欺辱,你郑家是干什么的?
永安伯脸也黑了下来,以往女儿都是报喜不报忧,他自然不知道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但如今这一句欺辱出来,让他心头火瞬间升起,这和郑彬说的争执可不一样啊!
“郑世子,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沉了下来:“你说的,可是争执!”
争执是你来我往,欺辱则是单方面的。
永安伯每想到,居然有人会欺辱他的女儿!
郑彬瞧着似是不经意说出这话的顾黎,脸色难看至极,声音微沉:“顾兄,你记错了吧。”
“昨日明明是你与王兄争执,怎么称得上是欺辱呢?”
顾黎在他像是威胁的声音中猛地一颤,连忙点头:“对对对,不是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