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也戴上了个和顾黎面具模样差不多的面具，笑眯眯的转过头来看着她：“师尊，我这面具漂亮吗？”
漂亮吗？
半面狐狸面具下露出青年流畅的下颌，他天生带着些笑意的唇角暴露于外，让不知多少少女投来不经意的眸光。
而那招蜂引蝶的人，却依旧不自觉的勾着唇瓣问她：“师尊，我漂亮吗？”
是漂亮的，但那又如何？
孽徒。
“丑。”伸出手嫌弃的捂在了他的脸上，顾黎冷冷的越过他去。
秦域：“……”
他三两步追上了冷淡的师尊，围着她的身旁，小狗一样的转来转去：“师尊，您别这么无情嘛。”
“徒儿觉得，徒儿的容貌还是有一点好看的。”
“不然您再看看？”
热闹的街道上，声音清亮的少年追着他身前那个略显冷漠的少女，不住的做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逗人开心。
明明略显可笑的动作，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可爱。
众人对那一对少男少女报以微笑。
顾黎敏锐的察觉到那不含恶意的视线，忍不住重重敲了下秦域的头：“别闹！”
闹什么呢？
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们呢。
秦域摸了摸头，略有些讪讪的道：“师尊，您别生气嘛，容易……咳咳。”
在顾黎略显冷淡的眸光下，他讪讪转了话锋：“容易吓到徒儿。”
“吓到？”顾黎都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这混账的，无法无天的东西，哪里那么容易被吓到。
他明明是……
察觉到情绪被牵引，顾黎抿了抿唇，不想再理他:“不逛了。”
何必要和这孽徒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回到葡萄架上躺着。
“哎，师尊！”秦域连忙抓住她的衣袖，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是徒儿的错，徒儿再也不敢放肆了，还请师尊原谅您人弱小无助但嘴欠的徒弟吧！”
“求求您啦！”拱手的青年在这亮如白昼的街道上尤其的显眼。
在众人眸光逐渐怪异之前，顾黎将那孽徒给拽了起来，声音中透着微微的恼怒：“你没完啦！”
这孽徒，非得让她揍他才行吗？
“那师尊原谅我了吗？”秦域连忙追上匆匆离开的师尊，笑吟吟的开口：“我请您喝酒赔罪如何？”
“您就理理我吧，我实在是……”
“闭嘴，喝酒！”在他长篇大论之前，身前人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重重瞪了他一眼，让彻底失去言语的能力。
他愣怔的盯着那双因恼怒泛着水汽的眸子，眸中闪过一抹痴迷与怀念。
“阿黎……”他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在顾黎倏然间凌厉的眸中瞬间平淡下来。
像是掩饰一般，秦域从一旁小摊上拿起一枚银钗。
算不上多么贵重，但胜在造型漂亮，是一只极为漂亮的蝴蝶簪。
“您看这个好不好看？”他像是献宝又像是掩饰一般将那枚银簪放在顾黎眼前。
“二位，这可是今晚我这卖的最好的簪子。”那小贩瞧着两人身上上好的衣料，忙不迭的推荐着银簪来。
“而且啊，在我这买过银簪的小情侣，都是百年好合，和和美美的！”
深谙做买卖窍门的小贩很显然知道乞巧节中小情侣们爱听的是什么，但他却不曾想，眼前两人的目的是不统一的。
顾黎刚听那小情侣两个字，眉头霎时间就皱了起来：“不买了。”
她与孽徒又不是小情侣，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后悔同孽徒来逛什么灯会了。
“等等，买！”秦域听着这话，却是没有丝毫犹豫。
“你！”顾黎恼怒的盯着孽徒，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秦域却是笑的没脸没皮：“我看这个好看，想买来看看，您就同意吧。”
说话间，他扔了一锭银子到了那小贩摊上，拿着银簪就走了过来。
“师尊，您看？”他轻轻动了动银簪，任由那蝴蝶翅膀轻轻的颤动着。
“漂亮吗？”顾黎冷冷的盯着明显在装傻的孽徒：“你买这个干什么？”
难道他刚刚没有听到那小贩在说什么？
“买这个，当然是因为喜欢啊！”秦域一脸迷惑，随即又失笑道：“您不会将那事情当真了吧。”
“他又不是天机门的，怎么会知道人家卖了之后幸福还是不幸福呢？”
“您就当是我孝敬您的，”说罢，他抬手将那银簪簪到顾黎发丝之中。
许是孽徒的说法太有吸引力，也或许是顾黎被这过于温柔的夜色迷惑。
她微微低下头，任由那蝴蝶落在了自己的发丝上。
“真漂亮。”秦域含笑看着这一切，忍不住伸手蹭了蹭顾黎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