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联军攻过来后,我们也不是一样没命吗?”那胆小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被自己说服了一般:“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逃走!”
“我想活着,我不想陪葬!”那人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带着一丝狠意:“哥哥,你走不走?”
“我不……”另一人话还未说完,周彦便听到了刀子刺入皮肤的声音,以及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声嚎叫:“你疯了……呃。”
扑通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匆匆脚步声远去,这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周彦死水一潭的眸中突然浮现出一抹亮色来,如今这围场居然乱成了这样子吗?
门外没人看守了……
若是他能逃出去……
这一刻,周彦身上突然迸发出了无穷大的力量,他踉踉跄跄站起来,打开门。
下一刻,果然看到有一具穿着内侍服的尸体倒在地上。
弯下腰捡起长刀,他红着眼睛面色狰狞的朝着前殿而去。
他所过之处,有鲜血流淌。
在他离开之后,有两个小内侍从阴影里走出。
其中一人惴惴道:“哥哥,他真会相信咱们说的话吗?”
这人不是将军吗?怎么这么傻?
另一人却是沉稳道:“饶是再沉稳的人,也接受不了这一刀。”
他们家贫没的选择,可这人却是王公贵胄,怎么能接受成为内侍?
“也不知他能不能成功达到前殿。”其中一人担忧,另一人却是笑道:“他一定会到的。”
刘公公会帮着他的。
不出那沉稳内侍所料,周彦所过之处一片混乱,宫女内侍们脚步匆匆,一个个都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
感受着伤口之处鲜血汩汩流出,周彦苍白的脸色中浮现出一抹兴奋来。
秦域,你的死期到了。
我要杀了你!
正殿之前,前来做先锋那小国将军略显轻松的攻到了殿前。
他眸中一片得意,那些懦弱之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大夏皇帝的头颅,将被他亲手斩下。
“秦域!”昔日匍匐在大夏龙座之下的将军目光灼灼的看着殿内:“跪下求饶,我饶你一命。”
“放肆!”殿内,大夏朝臣们面色一片冷凝。
这混账,安敢如此侮辱陛下。
而且,禁卫去哪了?
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让他们打进来了?
“陛下,还请移驾!”终于,有人忍不住跪在地上,恳请上首那位把玩着珍妃手的昏君离开这危险之地。
“急什么?”秦域唇角却是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来:“还真怕他们打进来不成?”
“秦域,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嚣张至极声音再次传来:“我给你三个数……呃!”
利箭刺破空气之声传来,那嚣张至极的声音霎时间停止。
他紧紧捂着喉咙间的利箭,眸中满是迷茫。
怎么,还会……有伏兵……
在他倒下那一刻,大殿前方的广场四周倏然升起弓兵,将这广场重重围了起来。
长剑无声抬起,下一刻万箭似雨落下,将这广场上的联军钉在地上。
鲜血的气息弥漫开来,让那些因着前军顺利而紧随其后的众人心中一紧。
“不好,有埋伏!”有人不由低喝一声。
然而,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无数火把自外围升起,将这黑夜照成了白昼。
刚刚不曾出现的大夏士兵们披坚执锐,眸光幽冷的看着这些入侵者。
霎时间,数位将领脑海中闪过四个字——
瓮中捉鳖。
大夏军队不是打不过他们,是怕他们跑了。
无声的厮杀自荒野中展开,鲜血染红地面。
而在被利箭密布的广场某处,周彦则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牙齿止不住的发抖。
怎么可能,大夏不是没有还手余地了吗?
那些宫女内侍不是已经收拾细软跑了吗?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的手止不住发抖,感觉伤口的血更加汹涌了起来。
周彦忍不住晃了晃,惨白着脸艰难的扶着地面。
这是……一场戏?
大夏皇帝以他为轴做得一场戏?
可他,却真切的因着这场戏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喉中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他骤然从倒地的兵士们背上卸下长弓,搭箭朝着殿内龙椅方向瞄准。
秦域,今日你我便一起死吧!
周彦闭了闭眼,手指一松。
下一刻,利箭朝着殿内而去。
“保护陛下!”刚略有些放松下来的朝臣们悚然一惊。
“护驾!”
秦域先暗卫一步侧身躲过那利箭,将顾黎护在身后,唇角的笑更温和了些。
废物,果然忍不住了吗?
“来人,抓刺客!”刘怀忠眸色骤然一亮,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