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一次,十五,如何?”
王姮姬凝了会,没料到他忽然解释这事。她身子孱弱且为父兄守丧,不方便频繁房事。他有洁癖,不爱碰女人。情蛊的解药,一月一夜也就够了。
这看起来是个十分诱人的条件,但她想的是,一个月一次都没有才好,就像前世那样,即便是一次也让人忍受不了。
“当作解药给我?”
他嗯了声,“可以这么理解。”
她道:“你给我的糖不是能充当解药吗?一月还一次作甚,多此一举。”
每月和仇雠同房一次,长年累月无限循环的折磨,让人浑身骨头缝都在痛痒。
“况且你也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触,莫如就完全免了吧。”
只做名份上的夫妻,挺好的。
郎灵寂屈指轻飘飘剐了下她的颊,隐含冷意地笑了声,强调,“姮姮,一月一次,是夫妻最底线的义务。”
王姮姬语塞。
他道,“没得商量。”
王章临死前托付他善待王姮姬,如此连夫妻义务都每个月仅仅履行一次,他已经是善待中的善待,对她尊重中的尊重。
但不能连这一次都没有。否则,他可以合理地怀疑,她另外怀有心思。
王姮姬只好应了。
她是他的囚徒,面对抛过来的条件,除了答应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今日是十七,刚好过了十五,这条约定似乎意味着每月除十五,她都能过自在的日子,不会有他的打扰。
郎灵寂看出了她的心思,“其他时日也不能保证不见,如若有事的话。”
王姮姬公事公办的冷漠语气,“只要为了家族的公事,我愿意配合。”
她和他似乎也只有公事可以谈,共同为琅琊王氏的未来操劳,仅此而已。至于私情,半分没有,与对方不共戴天。
事谈罢了,她侧过头,象征性地挣扎了下,示意他放开。
衣裳被这番拉扯剥掉了些,露出洁白细腻的肌肤,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郎灵寂瞥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巴不得长久离别,看人像看垃圾一样。她跟别人不这样,只是跟他这样。
他闲念忽起,深吸了口气,俯身在她颈子处强势悍然地咬了口,留下深深的瘀痕。她尖细的痛呼声刚要溢出,就被他戛然而止地利索堵住,只余一串低低的呜咽,像搁浅的鱼儿吐出的闷泡。
王姮姬本来强硬的态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憋得快要窒息,咳嗽几声,贪婪吮吸着空气,伸手要给他一耳光。
“你有病吧?!”
刚说好了互不干扰,他此刻便出尔反尔。
郎灵寂懒洋洋对上她的愤怒,衣冠楚楚,“记个戳,毕竟一个月那么久。”
若她脖子上没点痕迹,外人岂非怀疑他们不恩爱,或者他这男人不举。
刚才他骗她的,即便她脸上有浮肿也是那样美,美得惊心动魄,以至于让他觉得长久以她为床伴也不错。
但还是算了。一来他洁癖严重,对那种事不怎么上心,二来他也没喜欢她喜欢到那种地步,随意玩弄一两下罢了。
所以,居中之策,留个印记。
王姮姬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捂着脖子的瘀伤,犹咝咝烈烈地在痛。
这吻非吻咬非咬带有敌意的唇肌接触,却使她体内的情蛊叫嚣起来,情蛊似乎感到了某种召唤,雀跃地暴走在血液中。有情蛊在,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挑动她的精神,使她爱,或者不爱。
她捂着脖子恨恨,“……你适可而止一点,别逼我跟你同归于尽。”
郎灵寂,“哦?”
毕竟婚书上都写了,他们得“宜室宜家”,长久分居怎能宜室宜家。
只有明早她躲躲闪闪地用纱遮住脖颈的吻痕,被捕风捉影的人看了去,才能知道他们正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半隐半露的暧事,远比真正的暧事更引人遐想。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他是男人,岂不爱美色,如果今晚她一开始愿意说几句软话,而非冷冰冰地将家主之印交给他划清界限,他不会走到这一步。
“条款中要加一项,彼此皆不能动手动脚,在未经对方同意的情况下,与对方有肢体接触,更不能强迫。”
王姮姬一板一眼地讲条件,铮铮说,“否则契约作罢。”
她讽刺,“您向来是最守信的人,不会也没有契约精神吧?”
郎灵寂道,“是吗。”
他平静地发号施令,“那你主动过来。”
危险的漩涡再度笼罩,空气窒息壅闭,充满云雨翻滚的挞伐之意。
越平静,越是酝酿着杀机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