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做最后一件正确的事情。”
她本来想说的是“正义之途”，但作为同室操戈的杀人义警，她恐怕已经配不上这几个字了。
琴酒默然无语，像每次夜巡时教训不干好事的犯罪分子那样，向着宫野志保的方向挥出了拳。
她得承认。在格斗方面，渡鸦不像其他人那样擅长。伯///莱塔的子弹在对付小恶魔时耗光了，显然琴酒也不会给她换弹匣的机会。
……她会输在这里，死在这里，成为恶魔维度中血脉最特殊的牺牲者之一。
宫野志保盯着琴酒隐藏在灰白色遮挡下的眼睛。她感觉到了体力的流逝，抓着蝙蝠镖的手指痉挛似的颤抖。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地球上的形势很紧张，她不能继续在蝙蝠侠身上耽误时间。
……这意味着她应该采取能够结束战局的任何手段。
哽咽缓缓攫住了她的喉咙。在组织的最后一个据点中，宫野志保曾经亲眼目睹了蝙蝠侠的死亡。如果可能的话，她绝对不想……
隐秘的希望在少女义警的心中灼烧，在她正式落败的下一分钟，琴酒拿出蝙蝠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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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无主之地.4
死亡是什么感觉？
作为曾经看着无数人在他眼前失去生命的top killer，琴酒认为自己对此很有话语权。
直到他真的体验了一次。第一视角，从头到尾。
当那枚要命的子弹打进他的肺部的时候，琴酒就知道他生还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微乎其微。对于医学知识他从来不像是雪莉那样擅长，黑泽阵所拥有的只是经验。
所以琴酒冷静地在组织最后的据点中迎接了死亡的降临。
和联盟中其他的超能力者不同，蝙蝠侠从来没有超越凡人的神力，黑泽阵只是一个普通人。
琴酒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死而复生。
他眨了下眼睛。
恶魔维度的环境并不昏暗，甚至散发着令人厌烦的光晕。深色的火焰随处可见地燃烧，没来得及离开的小恶魔大多数都死在了这里。
在异种大量死亡所造就的血雨中，穿着渡鸦制服的宫野志保冷静地抬起头，披风挡住了她腰后的战术带，但琴酒仍然能从轮廓看出那是一把枪。
很明显。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奇死而复生，而是逝者们在地狱的初次会面。大概后者的可能性还稍大一点。
宫野志保用力地握了一下手中的钩爪枪。
从琴酒的上一次攻击落空后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了。
她不知道这个停顿意味着什么。或许她应该心怀希望，或许它只是什么更坏计划的前兆。
在宫野志保的人生中，幸运女神的眷顾不是一种值得盼望的东西。
——她必须依靠一些更加触手可及的东西。比如魔法，或者一把泰瑟枪。
“你是罗宾，雪莉。”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同时，宫野志保感觉自己屏住了呼吸。
黑泽阵抿起了唇。在宫野志保自己的想象中，这段会接上一个令人退避三舍的目光。因为她对蝙蝠披风所做下的事情。
但是黑泽阵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弯下腰，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无论你最终选择了怎样的道路，都要记住这点。”
琴酒移开视线，声音低沉而平静。
“……它和你使用什么武器无关。”
即使是在做蝙蝠侠的时候，黑泽阵的道德底线也没有宫野志保想象中的高。
——没有任何一个道德标兵是会拿着蝙蝠飞镖半夜出门殴打市民的。义警们所触犯的法律其实一点也不少。
更重要的是。黑泽阵相信宫野志保拥有坚韧不拔的灵魂。
年轻的蝙蝠义警眨了下眼睛。
曾经的神谕紧紧抓着手中的蝙蝠镖，军工材料尖锐的边缘没进凯夫拉纤维的手套中，熟悉的痛感，她想。
——那么这就不是个梦。
宫野志保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让这个等式成立的人。
“……谢谢。”
渡鸦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长途旅行结束后终于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她重新把蝙蝠镖塞回了万能腰带中某个空闲的格子中。
“谢谢你，蝙蝠侠。”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宫野志保一边向着目标位置前进一边简略地给琴酒讲解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他们还在东京的夜晚中主持正义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