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都忙得晕头转向的,等谢不辞把手头第一个项目搞定,挣的钱都到手里以后,就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雪团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苏以安的病房,谢夫人和苏以安轮着带,谢不辞能抽出空去看望他们的时间,大多都是凌晨。
谁也没醒着。
等从公司离开,谢不辞准备苏以安的时候,刚锁好门就恰巧看见了沈伊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两人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沉默着谁也没开口。
沈伊越是这样,谢不辞就越害怕。
“兄弟,你要是跟我说你已经尽力了让我节哀,你就别说了。”
话音落下,依旧没有回应。
“要不让我去见最后一面这种话也别说了呢?”
……
这下沈伊搭理他了:“那你来不来。”
……
“马上到。”
虽然电话里没说是什么情况,但沈伊向来专业又冷静,无论多紧急的情况都处理得有条不紊。
从来没出现过打了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
一路上谢不辞脑子都乱乱的。
人在焦虑的时候,总是会把所有最坏的打算都脑补一遍,哪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像近乎自虐一般提前脱敏。
到了医院,谢不辞飞奔上楼,然后看见沈伊有些颓废的坐在手术室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攥着已经有些卷边了的纸。
“人呢?”
谢不辞气都还没顺就朝沈伊开口。
“里面呢。”
“他在里面,你怎么坐这?”
这会谢不辞才注意到,沈伊穿的是手术服,显然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抓住沈伊的领子把人从座位上拽起来,朝着沈伊质问:“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别那么让人着急行不行!”
“坐吧。”
沈伊依旧淡定,谢不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情绪稳定个什么劲,抡着拳头又锤墙又锤椅子的发泄了半天,才无可奈何的坐在沈伊身边。
“他跟你说,要跟你结婚,把钱都给你之前,我们签了协议,去给他试一项刚研究出来的,效果和后遗症都不明确的治疗技术。”
“他认为,赌赢了是他赚了,赌输了也没什么的,反正人迟早都是要死的。”
“所以你见到的他,脸色都不太好看,也没什么精力跟你说话,甚至这段时间被关得太难受了,他有时候也会冒出轻生的念头。”
谢不辞有些震惊,组织了半天语言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说,如果没成功,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当做他是病情恶化病死的。”
“今天凌晨的时候,我们商量好,先把腺体摘除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好,后面等孩子生下来,用药就不至于那么畏首畏尾。”
沈伊说话语速不慢,也很有条理。
也许是信息量有点大,谢不辞一时之间还有点接受不了。
“那现在呢?手术出意外了?”
“你为什么不在要摘他腺体之前告诉我?!”
“嗯,出了点意外,现在手术室里是产科大夫。”
谢不辞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伊还挺了解他的,知道要让他平复一下情绪先坐下,真正的重磅还在后边等着呢。
“出了意外他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因为特质菜难吃,伙食不好,孩子发育迟缓,明明已经八个月了,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七个月大小。”
“挺难活的。”
“谁他妈有心思管孩子。”
虽然还是急得要死,但听见手术再出现意外苏以安也不会出什么事,谢不辞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沈伊专业,他是相信沈伊的。
“他在手术室里待了多久?”
这句话刚问完,手术中那个灯牌的灯就暗了下去,随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沈伊跟谢不辞都着急忙慌的凑过去,结果因为紧张语无伦次,谁也没说出来一句利索话。
那主治医生和沈伊关系很好,因为不认识也没见过谢不辞,便直接朝着沈伊宣布结果:“你也大概知道最好的情况是什么样,别说兄弟不帮你,放心,没出什么事情,跟你预料得大差不差。”
沈伊松了口气,然后让主治医生换衣服离开,自己跟谢不辞解释。
“孩子早产,如果各项指标都相对正常的话,也需要住一阵子保温箱,他没事,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一会护士告诉你怎么照顾他,你不用紧张。”
不用紧张。
这他妈怎么不紧张。
还是跟沈伊混太熟了,知道沈伊是个什么样的人,沈伊一有点反常,谢不辞就开始后怕。
后面有护士领着谢不辞往苏以安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