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苦命的孙女啊，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外孙喽。”
沙哑的嗓音像是女巫发出的诅咒，刺耳又难听。
只是叶兮明显发现，在老奶奶说完这一句话时，一旁的小男孩明显的抖了一下。
叶兮睫羽微垂，眼中还带着几分失意，她轻声的说道：“那好可惜啊。”
“是啊，都是造化弄人，姑娘。”
自从叶兮出现，老奶奶的目光便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眼眸深处是犹如无底洞一般的贪婪。
季景湛看着，桃花眼里染上厌恶，他想挡住那充满着贪欲的目光，但是却被叶兮捏住了手。
她回首看了他一眼，示意季景湛不要轻举妄动。
季景湛这才抑制住了自己充满戾意的情绪。
叶兮不说话，周围一片静寂。
林温温站在徐辞的身后，她看见这位老奶奶，心头涌上一抹怪异，但是却不知道原因。
她忽然问道：“奶奶，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老奶奶浑浊的目光转了转，眼珠子看着林温温，她解释道：“我这一辈子就没有离开这里。”
“后来不是末世来了嘛，家里还屯着点粮食，这才能活到现在，只是可怜了我那苦命的孙女。”
“来来，快进屋吧，外边风大。”
老奶奶招呼着四人进屋，她伸了伸手，手指像干枯的树枝。
刚走进屋，她就又招呼自己的孙子。
“好孩子，快端椅子过来给这些客人坐。”
那小男孩马上照做，端来了四个小椅子。
椅子上沾满了褐色的斑点，闻着还有点怪味。
叶兮有些嫌弃，就没坐。
屋里还算宽敞，里面带着腐烂腥臭的味道，只不过点了香，一股浓烈的香味遮住了原本的味道。
老奶奶解释道：“这是我们这里常点的香，用来祛除邪祟，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这里才没有丧尸袭击。”
的确，自从进了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是几乎没见到丧尸的影子。
老奶奶和蔼笑着，五官都挤在一起。
“我看几位都累了，要不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
一旁沉默的徐辞发话了，他道：“不必了，我们赶路。”
他眉梢凝着一层冷意，心里的不适逐渐蔓延。
他道：“既然如此，您的孙女已经不需要药了，我们就先走了。”
徐辞说着看了一眼林温温。
林温温也随之点头。
“哎，就走啦？”
老奶奶叹了口气，“我好久都没见生人了，你们怎么就走了咧，还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看着好不可怜。
“我身边也没什么亲人了，现在乍一看见人，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走。”
林温温看着有些不忍，她之前也有奶奶，只是在她十分年幼的时候便去世了。
她的父母也因为末世而永远的离开了她。
林温温想到这里，心里就格外的脆弱。
她道：“那老奶奶，我们就再陪你们一晚上吧。”
徐辞目光一顿，他的眼看着林温温，带了些无奈。
林温温垂着头，有些丧气的说道：“对不起。”
明明知道不能耽误时间，可她就是忍不住。
徐辞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
一旁的叶兮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有些时候，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体验到这世道的可怕。
眼前这个看似和蔼的老人，其实很久之前便一直从事拐卖儿童的生意。
末世来临，她的身边还有几个没有卖出去的女童。
因为末世，自然都受到了污染，种出来的庄稼已经不能吃了，她的身边又没有任何事物。
为了活着，她早就抛却了人性，用这些孩子，来作为温饱自己的工具。
人心，真是可怕。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老奶奶不再流泪，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
“谢谢你们，还愿意来陪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你们真是好人。”
“没事的，我们就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叶兮遮住了眼底的嫌恶，杏眼澄澈，她善解人意道。
“兮兮”
季景湛乖乖的站在叶兮身边。
他握着叶兮的手，然后悄声在叶兮耳边说道：“这里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太难闻了。”
叶兮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
“那个老人她是个坏人，她会伤害你，我替你杀了她。”
说到这个，季景湛稍稍抬眼，眉宇带着狠厉，像是夹杂着比夜色还浓稠的墨。
“稍安勿躁，湛湛。”
叶兮朝他笑了笑，朱唇吐出来的话却沾上了极深的寒意，“这样，难抵她手上沾染的血以及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