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笑了一声,望着萧婵,“那三支叛民号称十万众,连武大帅都不敢正面开战,反而要用计分而划之,那如果他们在投降与投江之间,选择了投城,你们当如何?有没有想过,鄂鲁会为了江州的支持,引那群叛民入西炎城,一举绞了你们兄妹二人?然后将你们的死亡,伪装成意外,萧郡主,您二位来此的目地,凉王应当非常清楚,那如果……只是如果,鄂鲁在你们死后,编造你们心急与江州建立联系,私出西炎城与之相会,尔后惨遭大徵叛民杀害,嗯,让我想想,依凉王的身体状况,他能受得了你们二人身死的噩耗么?会不会……嗯,就……”两手一摊,做了个归天的表情。
乌崈图霆瞪着眼睛一瞬间乍起跳脚,“他敢!”
萧婵则倒吸一口气,惊道,“他……敢么?”
凌湙咧嘴龇牙,“就说你们带了多少人来吧?有没有可能在他与那没有十万,也有六七万的叛民手中逃脱的可能?有没有?”
萧婵低头默了默,半晌摇头,“如果单是鄂鲁手上的兵,我们当然不惧,可若加上那六七万叛民,耗也要耗死我们了。”
凌湙再接再厉,“突峪正是因为得知王孙来此的目地,他才匆忙赶来的,江州与凉羌联姻,并未指一定跟谁,当二选一,变成了唯一,得到江州财力支持的他们,还会与你们分治西炎城么?便是沂阳山草场,他们也有能力争一争区域丰茂划分权了吧?萧郡主,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这个事实即便凌湙不说,他们心里也清楚,不过都作着表面功夫,还没到正式摊牌的时候,可一旦局势真如凌湙判断的成了真,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乌崈图霆立刻伸着脖子向帐外叫人,“也炎,进来。”
帐帘一动,也炎立刻扶刀大步迈入,低头行礼,“王孙,属下在。”
乌崈图霆沉声发令,“立刻带人守着南城门,但有发现鄂鲁的人出城,即刻跟上……灭口。”
凌湙眯眼,东线那波叛民,定然在急惶惶等鄂鲁的人前去问原由,若左右等不到,他们定然会派人来探,只要有兵靠近西炎城,就能坐实了他们与鄂鲁联合谋这兄妹二人命的计策。
届时,武景同就能带人来捡漏了。
情势越紧,这兄妹二人越会紧紧依靠他出谋划策,兴许也能解了幺鸡那边的危机,免他于车轮战中争夺生机。
鄂鲁、突峪,你们可莫要让本城主失望才好!
城主府中央大厅,赫然站着的是前不久,才与凌湙把杯换盏的城南守将,正一脸谋略的将想法倒出,全没意料到,出自他口中的大概语意,都来自塬日铉酒后推杯换盏时的妄言。
凌湙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将自己的想法通过哥俩好的交情,灌输进了几个能与鄂鲁和突峪接触的将领耳中,但有事发,会让他们第一时间从中提取到有用信息。
所以,这城南墙头上的酒,三五不时的饮宴,哪有那么好喝的?
草蛇灰线,从来不是单埋一条线。
鄂鲁心烦气燥,被这突变打的措手不及,显然也意识到了时间方面的短板,在努力想办法拖延交接城防的时间。
而突峪脸色极为难看,望着鄂鲁,“舅舅,派人去问问,另外,安排人准备上角力台,城防我们不能轻易交出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三方混战,二脸懵逼………
城中心角力台上, 骤然胶着的战斗,印证了凌湙的分析和推测。
这一天的比斗,双方竟然打成了平手, 没有之前几日你来我往的试探,从鼓声敲响时起, 两边出战的勇士,就拼了全力博斗, 并且招招致命。
到鼓歇休斗时, 两边已各死伤八人,最后一对角斗手,为了能为己方博得胜点,双双力歇至声息全无。
血浸角斗台, 观者无援声, 纷纷被这番惨烈的生死斗, 给震的瞪眼失声。
自西炎城建立,角力台搭成起,十来年没有出现过, 这样早的生死斗, 除开个人恩怨,像卸任者与接任者之间的博弈,总会有那么几日的情面往来,毕竟还要在城内低头抬头的见些时日,狠辣手的都会留在交割完毕之时,于是,派出战的将兵们,就不会有什长以上的军衔,可这一日的死伤衔级, 却出现了百夫长和千夫长。
嗅觉敏锐的,已经意识到了城内的腥风血雨。
“啪!”
乌崈图霆的帐内,杯盘盏碟摔了一地,熊一样的男人插着腰来回急走,喘息如牛,气的头发竖起,吼声甚有冲出帐外之势,“狗胆,好狗胆……”
萧婵亦冷着脸坐一旁,俏面含霜,“若非塬日铉提醒,我们今天非要吃个大亏,届时不止我凉王帐要遭人耻笑,还要赔上我数十勇士的命,突峪、鄂鲁,果然歹心昭著,暗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