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奔代浦驿,当然事先拿到了凌家所有犯眷的名录画相,夹道林那边战斗尾声之时,他这里正抄不见两个人,一对比就知道少了谁,虽然郑高达说去找,但他也派了人跟随,一路跟到夹道林,那人就远远的看着,看着看着就见一辆马车从夹道林后面走了,所以,凌湙他们的马车其实都没能上长泽县官道,就被杜猗的人给拦了。
季二不顾郑高达眼色,抢上前来搬动凌湙的身体翻看,发现他进气微弱,脸色充血紫涨,当时就把人放平了推腹,又打了水往他嘴里灌,竟活活把人给呛醒了,凌湙咳的死去活来,偏身体不能动,就跟条离岸的鱼一样,一弹一跳的在地上扑腾,但气终究是喘上来了。
凌湙气的脸色铁青,睁开眼睛扫见头顶上的人,要骂人的嘴就停住了,“怎么是你?季二,这是……”
季二扶着他,脸上是真切的焦急,“五爷没事吧?你刚才气都闭了,你们不是去看医么?怎地……”
凌湙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哪地方的傻缺兵汉子,话不说半句上来就动手,差点没叫马踩死我,狗日的,欺老子现在不能动,不然……”
郑高达探头看过来打断他,“你怎么不能动了?你身体怎么僵了?病了还是残了?”
凌湙翻着白眼,“瘫了,全身不能动,你高兴了?”
郑高达张了张嘴,与季二对视一眼,然后眼露同情的对凌湙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你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
杜猗一直站旁边看他们说话,心理奇怪这几个衙差对个娃娃的态度,凌馥被眼前欺凌的家人们刺激,抖如筛糠似的缩在凌湙一旁,半声不敢出,死死捂着嘴流眼泪,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凌湙的,好似寻求安全感般,不敢离他半步。
凌湙这才找回了飘飞的五感,头晕脑门涨的左右动了动眼睛,看清了现场形势,张张嘴,“咦?仇人上门了?我当凌家能一路被安全保送到边城呢!原来还是有胆大不怕的,英雄啊!”
他这边刚感叹完,杜猗就蹲他旁边说话了,“你怎不哭?她都怕死了,你怎么不怕?”说着指了指不敢动弹的凌馥。
凌湙却没顺他指的方向看,而是盯向他脸上,看他身后府兵们的穿着,张嘴问,“杜府的,怎来的这么快?杜将军这是早在道上追了眼线么?”
杜猗不耐烦道,“问你话呢!小子,你再不说话,我就放狗来吃你了啊!”
凌湙歪头,“你要我哭?还是要我怕?你都不问清楚我是哪个么?还放狗来咬我,你放个试试?你命大抵不够赔。”
杜猗挑眉跃跃欲试,看着凌湙的样子颇感欣慰,“我就说这一窝女人没什么玩头,果然这堆人里就你这个小娃娃最有意思,行,本将军成全你。”
郑高达和季二骇了一跳,忙双双拦道,“不行,不行的大人,他不能动,他绝对不能动,他……他,害,大人,借一步说话。”
杜猗脚跟站着不动,“这里都是本将军的人,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有话说有屁放,不吭声我就当你们一起想要糊弄我,呵,爷可不受人摆布,来呀,把我的黑将军牵过来。”
凌馥惊恐疯了,扑到凌湙身上阻拦,“不可以,你不能动他,他,他是皇令特旨给我们凌家留的独苗,谁动谁死。”
她一叫就挑动了杜猗的猎奇心,往左右看了看,“这里还漏了一个小娘们,你们不上?”
凌馥尖叫着被拖进了女人堆里,手脚并用的扒拉着,直扒拽到地上的一具身体,挣扎着看清了人脸,当时就尖叫道,“祖母,湙哥儿,他们要动湙哥儿,您快想想办法救救他,祖母……”
杜猗心情再次亢奋,提着凌湙僵直的身体也来到凌老太太面前,将凌湙摆到她面前,“老太太,您家的独苗苗,怎么样?心里痛不痛?等着,一会儿还有更叫你心痛的。”
黑将军被牵了出来,成年男人半身高的大狗在杜猗脚边转了一圈,鼻子在凌湙身上闻了闻,一嘴的牙淌着诞水滴了凌湙一身,凌湙皱眉,“杜小将军,你最好别冲动,有些事情比你想的更复杂,老将军那边应该更会处理这边的事情,你……”
杜猗打的就是他爹的措手不及,凌湙开口就戳了他短,当时脸就黑了,一脚把凌湙踢滚了两圈,踢的凌湙差点又闭过气去,本来还想好好说的意思,现在也没了耐心,当时就骂上了,“你是傻逼么?没看到我与她们凌家人不同?郑高达,你特娘的犹豫个屁啊,能不能有话直说?等下去老子要叫他踢死了。”
郑高达拱着手上前对杜猗道,“大人,这、这孩子他不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