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朝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一个两个都穿过来了。
脑子里如同凌乱的丝线,捋不出线头,靳怀风抬眼一看,才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他紧紧搂着谢鹤庭躺下。在脑海彻底遁入混沌之前,迷迷糊糊想到好像有认识几个叔叔,就是做超自然现象研究的,得去联系下了。不管怎么说,不能某天醒了,谢鹤庭又穿回去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
谢鹤庭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往前搭,却摸到了一片冰凉。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昨晚哭得太厉害,眼睛发疼,脑子也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今天竟然没能在以往起床的时间醒过来。
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想起正事,一片懊恼。连忙按下接听键。
“老师。”
“小谢啊,到哪啦?”
“老师,对不起,我起晚了……”
声音虽然经过电流压缩,听得不真切,但是电话那头的丁明旭还是听出嗓音里的沙哑。
谢鹤庭是极守时的人,平时从没有迟到过,听到他这样说,丁明旭关切道:“怎么啦,没生病吧?”
“没有。让您担心了,我现在就过来。”说着,翻身从床上下来。
“不着急,你慢慢收拾。别落了东西。”
床边没有靳怀风的拖鞋,仔细去听,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谢鹤庭捏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昨天晚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谢鹤庭不知道靳怀风会有什么反应。
九点多了。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还是吓到他了啊。
他懊恼地搓着脸。
咔哒一声。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靳怀风探进来半个身子,看到他醒了,一下子笑开了:“在那里发什么呆,醒了就起来洗漱,三明治弄好了,还泡了你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牛奶。”
“你、你没去上班?”谢鹤庭呆呆的看着身上挂着个围裙的高大男人,深褐色的围裙尺寸跟他有点不对,看起来十分别扭。
“晚点去。你上午不是要去围棋协会有比赛吗,我先送你过去,再去公司,刚好是一条路。”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咱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十点四十有个活动我得出席。”
谢鹤庭哪里还敢耽误,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麻利地洗漱清洁。
心不在焉嚼着烤得焦焦脆脆的面包片,里头抹了黄油,加上煎蛋的焦香,香醇酥脆,谢鹤庭很喜欢吃靳怀风做的三明治,每次他都能吃上一整个。
可今天,他胃口不怎么样。
靳怀风已经把自己那份吃完了,再一看,谢鹤庭碟子里的三明治才吃了一小半,一口要嚼上四五十下,眼神还总是偷偷往自己这边睨,察觉到自己的注视,又着急忙慌挪开眼睛,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眼睛古溜溜的。
“喝点牛奶。光吃三明治会噎到。”他敲了敲玻璃杯壁,发出清脆的一声。
“噢。”谢鹤庭就跟个机器人一样,接收到指令,乖乖端着牛奶喝了起来,用一种少看一眼对方就会消失的眼神不住往人身上看,看得十分郑重。
靳怀风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加深了几分。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心都要化了。
用过早餐,没等谢鹤庭伸手把碗给收了,靳怀风已经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把两个碟子、杯子和筷子都收到了厨房,并花了一分钟时间冲洗干净。
谢鹤庭呐呐地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垂着头,有些失落地把手塞进口袋里。
手被人自半空中捉住。他下意识抬起头,眼眶莹润,看起来要哭了一样。
靳怀风一看就知道是误会了,语带无奈:“乖,不是不让你做事,是咱们真的得出门了。”
从他们家开到协会要二十分钟,从协会开到公司又要半小时,谢鹤庭平时一只碗要洗上几分钟。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谢鹤庭抿着嘴唇,眼睛盯着靳怀风的脸。那张依旧英俊异常,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异常。谢鹤庭大着胆子,蜷缩在靳怀风掌心的手掌轻轻分开,五根手指一根一根嵌入他的指缝,最后两个手掌毫无芥蒂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你、你……”
他没张嘴,靳怀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两下,眼睛里全是暖意,看得人都要跟着化了:“今天你几点下课?我去接你。”
“五点半左右。午饭也在那边吃的。”
“好。今晚要回家吃饭。”靳怀风顿了一下,又在他脸上亲了两下,仿佛怎么都亲不够一样:“是回我父母家。”
谢鹤庭的脑子本来就一团混乱,听到这一句,更是成了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