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鹤秘案录(4)

两人再在塌上坐了一会儿,问了些话,又饮了几杯苦茶便起身告辞。离去时,巫柯瞥见张院湖畔,一名泛舟的少女,姿态妙曼,容颜俏丽。他三十有余还未曾娶妻,自然看得目不转睛,挪不动脚。

“那是我家素嫱小姐。”引路的婢女低声说。

“走吧。”红鹤不耐烦地扯了扯巫柯的衣袖:“湖畔的美景看得再多,终究也不是属于你的。”

平湖花坊在白日里的人气稍显清淡,远远看上去也不过是一所富丽堂皇的府邸罢了。碧玉还在卧榻上熟睡,婢女通报几次后才心慵意懒地起床洗漱,又拖拖拉拉了半个时辰终于坐到了红鹤面前。

碧玉她慵懒地靠在塌上:“昨日里我去王家献舞,那王家公子要我入席作陪,可那两名波斯人不胜酒力,酉时就已喝醉。他们喝醉了自然就被王家公子送回客栈歇息,而我就自行回了平湖花坊。至于公人所问嘛,王公子昨晚并没未中途离席,看得出他对那波斯人异常重视,吃一顿饭连小解都没去过。”她用绢帕捂住嘴吃吃地笑。

“你可有听到他们席间聊过什么?”

碧玉想了想:“他们时而说波斯话,时而说官话,那两名波斯人的官话说得流利,王公子大概想要波斯人尽快多进些货物,王家愿意将丝绸在原有的价格上再压低一点,只要波斯人一次性付足所有款项即可。”

“这么说来王家近日是周转不灵了?”

碧玉眼波一转:“奴家可从不评判客人的事,奴家只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说什么。至于其它,小娘子你自己判断吧。”

红鹤面色一震,脸颊微热。

“小娘子觉得自己打扮得很好,可这封乐县县衙哪会有这么俊俏的公人。”碧玉柔身靠拢了过来,攀在红鹤的肩上,一阵香粉的气味来袭,红鹤不由得扭头打了个喷嚏。

转头看见巫柯盯着花坊里的女子两眼发愣,红鹤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这巫柯平日里办案可谓是精明能干,唯独是见到了好看的女子便挪不开步子。

从花坊中出来,红鹤说:“巫公,你打算何时才娶妻?”

巫柯面露愧色:“属下家母在老家已给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教书先生的小女儿,就等我回去见上一面,便可成亲了。”

“你老家可是新会县人?”

“正是。”

“过几日我们会出发新会,到时巫公就能见到未来的娘子一面了。”红鹤笑着,转言道:“你如何看待明秀茹和碧玉的话?”

“明秀茹并不为素仙的惨死伤心,不过她口中的岳娇我们需去绣房探查一次。”巫柯正色道:“不过张家家财万贯,如果王家财力有问题,张颜钟宠爱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旁观。这素仙死了,对王家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确实。”红鹤点头赞同:“不过我想那岳娇小姐一时半会也在绣坊跑不掉,我们先去一趟王家,我想再看看藏书阁的现场,或许还能再发现一二。”

她说着,与巫柯走进一家食肆,叫了一份炒猪杂,一份大肠伴着饭吃了一大碗。饭毕,两人饮着店家给的免费凉茶稍事歇息。此时却听到饭桌隔壁,两杂役打扮的男人聊天。

“听说那王家少夫人与人有染,她已怀有身孕。”那高个的男人说:“凶手定是那情夫,与人通奸被发现可徒两年,况且这肚子里还留了证据。”

“为何肚子里的胎儿不能是王家公子的?”矮个男人问道。

“咳,王长飞身患隐疾,坊间都说他每月固定在流云医馆肖大夫那里拿药。”

“这么说来,凶手是王公子才对,发现了家中娘子与人私通。那可是家门不幸。”

“王公子怎么会杀人?以王家的财力,他大可休妻换人。”

巫柯微微皱眉,他办案多年,凡是受害者是女子的,第二日定然会有损名节的流言传出来;若受害者是男子,那么第二日还是会听到事关他妻女的流言。

这种毫无根据地编造,实在是荒谬。巫柯看了红鹤一眼,俊俏书生面无表情,将手中折扇一握:“去王家!”

第一卷 第三章

家中有白事,王府上下无不哀色满容,下人们都换上了素色断边外露的粗布斩衰,交谈间低声细语,生怕自己的声音惊破了这王府沉闷的气氛。王长飞的精神状态比前日好了许多,只是面色比平日更加地暗沉发黑,连鹰钩鼻下的那张薄唇都泛出一层灰黑色来。

“我正与内人选孝服。”王长飞作揖道:“素仙爱淡粉色,她说那颜色颜色就是从前我与她在院中栽种的茶花。”他面色悲痛:“想问县丞,我何时能拿回内人的尸身,好尽快入殓,以免这节气炎热,我内人……她特别爱美。”他手中正捧着一套白色的孝服,眼看目中泪珠就要落下:“无奈家仆找遍了城中所有寿衣店都只有这白与黑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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