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鹤秘案录(19)

“所以,被藏起来的,一定是死人。”红鹤盯着面前已画完的苏府地图。从苏施儿所居的西苑出来,走一段小路即可抵达府中广阔秀丽的荷花池。她将手指慢慢指向荷花池处:“我今天查探了西苑附近所有的地方,这人若是要藏起来,大约……是在这里。”

当夜,趁苏府家仆们都已歇息,毛虎带着十几名不良将将苏府的荷花池捞了一遍。苏柏远站在红鹤一侧,面色阴郁:“苏某虽之前从未和红鹤小娘子谋面,却也听闻小娘子在乐大人身边屡破奇案,外面也有人将小娘子称为大唐第一女神探。可小娘子是真确定这荷花池里有玄机?”

“苏公莫急,待不良人回禀结果就是。”红鹤身着一袭圆领长袍,持青竹折扇,目光笃定。

“荷花池发现一具女尸用麻绳绑在石凳之上,沉在水底。”一名不良来报,苏柏远面色一震,红鹤点点头:“捞上来。”

那女尸用绳子绑在一张石凳上,在池中已泡了多时,尸身已近腐烂,肿胀发黑。苏柏远捂着嘴跑到一边干呕,红鹤皱眉上前仔细查看:“衣衫虽然被水浸泡变了颜色,但也能看出是苏府嬷嬷的短袍,多半是那曹嬷嬷?这口中还有一条帕子——”她用手将她嘴里的东西拉扯出来,是一条给婴孩沐浴用的巾帕:“想来被劫持的时候嘴用帕子塞住了发不出声音。”她转头看向毛虎:“毛大人,在这池中可还有其它发现。”

“并无。”

“可有婴孩衣身或贴身的物件?”

“我们将池子捞了两遍,捞出的杂物都集中放在一处,请小娘子自行查看。”

天色已微微发白,苏府后院家仆的房中已有豆油灯在窗纸后发出昏黄的微光。苏公在微光的天色下蹒跚地走来向她道歉,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先回房休息,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县衙公人自行处理,希望早日可以抓获杀人凶手。红鹤和他道谢,看他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渐渐消失在茂密的绿荫花树之后,她长叹一口气——这虽案情看似有了进展,实则她越来越糊涂,因为她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到底是何人将秦娘藏在此处?

第二卷 第五章

新会县的仵作在天亮前驾着牛舆赶来,在查验过现场的尸首后,拜托四五名不良人用巾帕捂鼻,小心翼翼地将这具女尸移到牛舆上。

一路从尸身上躺下绿色的污水,恶臭熏鼻,几名不良将当场将胆汁吐了出来。

“可是现在就去义庄?”红鹤也用帕子捂住鼻子问道。

“是。”面色灰白的老仵作回答,他并不多话。毛虎走来替他两人引荐,原是新会县的仵作范社。

“我骑马与你同去。”红鹤说道。

范社微微点头,径直去驾那驮着尸首的牛舆,一路走得不急不慢,但也不与红鹤说话。

“女子,身高五尺三寸,年龄莫约三十五六。”范社说道:“怀中还有一物件。”他将女人身上的袍子解开,将一油纸封住的东西掏了出来,在红鹤的注视下打开油纸。

“是一张买卖奴婢的文书。”范社仔细查看一番后才抬头说。

红鹤上前查探,那文书上的字已然被水浸得模糊不清,但在辨认一番后也算看懂了内容:

……其价领足者其价领足者

庄……出卖曹……与……

绢贰拾壹……

勘责抉同,据保给券

仍请郡……

这就是曹娘的卖身契了,红鹤将文书小心翼翼地放回尸首一旁的木盆中,这些从尸身上收出来的事物都要由仵作正式递交给县衙刑房方能算做证据。

回县衙已是晌午,红鹤手脚虚浮,心跳极快。范社好像那义庄里的尸首一般毫无人情味,她向他讨些早膳吃,他竟说自己从不在义庄进食,那是对过世之人的不尊重。

现在她已一夜半日滴水未进,急需找一些吃食来填饱肚子。巫柯和毛虎都面色发青地坐在县衙前院茶案,他们也忙一整夜,在水池里上蹿下跳地忙,两人早已喝饱了荷花池的水,若只是喝池水也无妨,可那是泡发过尸首的水。

后厨送来一大盆猪油杂菜炒饭,红鹤拿起碗筷当他两人的面津津有味地吃了,才说:“两位可知那女尸大概率就是曹娘,仵作在她身上找到了奴婢文书。”

“一个奴婢身上有自己的卖身契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毛虎挑眉。

“大概是有人将她的卖身契拿给了她当做拐带婴孩的条件。”巫柯分析道:“而这个人就是偷走了苏家男婴的人。”他又饮了口茉莉清茶,身体终于感觉好了一些。

“在苏府,谁能把卖身契拿出来还不被察觉?”

“当时苏府能拿出卖身契的只四人,苏柏远与他的大娘子谷舒堤,苏家小娘子苏施儿和夫君苏池广。”毛虎说:“苏家生意覆盖的地域广阔,苏公的三位公子在立业后负责了不同的生意,都自行搬出开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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