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辞觉得自己很奇怪,竟然对一个男子心生向往。
鹤辞想要逃避,甚至悄悄地想,是不是只要宁今朝不再来找自己,自己的心,便又会归于平静了呢?
但,再不见宁今朝,鹤辞的心,竟然没有一丝平静。
甚至,还有些担忧,以及一丝隐忍的害怕。
难道,今朝他察觉我的不对劲了?
他是不是嫌我恶心?
他是不是……再也不来了?
在一次又一次担忧与恐惧中,这个一向最为稳妥的观云宗大弟子,做了一件自身最为离经叛道之事。
他离了宗门,寻宁今朝而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那么个潇洒脱俗的男子,竟然也会坠入情网。
宁今朝离开修真界,在凡界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院子,似抱着一位大肚子的女子,笑得那般爽朗甜蜜。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宁今朝……
后来,他也会自虐般跑去凡界,偷偷窥视宁今朝与那个凡界女子的生活。
窥视他与那个女子郎情妾意,伉俪情深。
有次,未见宁今朝,倒是迎面遇见了那个凡间女子。
她说:“我听夫君提过你,你叫鹤辞?你别再来了,我和夫君都不喜欢被人打扰。我本就不能修炼法术,人生短短百年,我和夫君都非常珍惜当下。”
她说:“夫君说了只爱我,只心悦我。”
她说:“他说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可我见你的目光,那真的是兄弟才有的目光?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他会不会觉得恶心?”
一字一句,皆捅在鹤辞的心上。
他的心思,就这么被剥离出来,丝毫没有一丝遮挡。
鹤辞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他回到了观云宗,从那以后,只问修习,不再问宁今朝之事。
第74章 师姐我只想飞升(9)
后来他见到了,孤身回到修真界的宁今朝,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婴。
那是他第一次见,那个洒脱不羁的男子,面露慈父的柔情。
鹤辞再次隐藏自己的内心,忍不住想要靠近那个朗月清风的男子。
而后,两个大男子,开始为如何养育一个女婴犯难。
会被将婴儿被逗得哈哈笑,而欣慰。
会为孩子第一次叫爹爹,而惊喜。
或许,同宁今朝一同养育女儿的时光,便是鹤辞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
他没敢对宁今朝询问孩子的母亲,他怕……
他不想亲耳去听宁今朝提及,对另一个人的情意绵绵。
他自欺欺人的,退到安全距离,做起了宁今朝的知己好友。
再到后来,宁今朝同魔头同归于尽,托孤于他……
宁今朝的离世,若不是因为还有女儿要养育,鹤辞早就肝肠寸断,想要随之而去的。
但,不可以。
他女儿年幼,哪里能无人照顾?
鹤辞对于宁今朝的念想,除了寄托在幼女身上,还寄托在了院子里的桃树之上。
偶尔恍惚间,鹤辞好似在桃树下,又看见了那个男子。
他挑着剑眉,问自己:“阿辞,你喝酒吗?”
半晌——
从回忆中起身的清清,抿了抿嘴,心酸得有些不悦。
以及,对鹤辞的一丝心疼。
因为一份感情,影响了他的一生。
后期修行再无进寸。
只守着故人的女儿,以及故人栖息过的桃树。
清清无法评判内里的是非对错。
情爱一事,最为磨人。
忽然,清清有点想念自家男人。
念头一起,不做逗留,起身向季寻安立于剑峰的小院飞去。
……
刚入院,便听到了季寻安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小师弟别慌,我这就帮你。”
而后是季寻安恶狠狠的咆哮:“滚开!”
呦,这是白莲花忍不了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染指小师弟?
清清扯扯唇角,眼眸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明白。
但感受得到上神怒意的土豆精,此刻正抱着“媳妇”,躲在一角瑟瑟发抖。
想要上神的怒火,不蔓延过来。
土豆精:呜呜呜,媳妇我怕怕。
土豆精怀里那个发了芽的洋葱,好似感应到了土豆精的怂样,有些嫌弃他触碰自己的枝叶,暗戳戳地躲避着他伸过来的手,将自己卷了一卷。
土豆精见此情景,瘪瘪嘴,有些欲哭无泪:呜呜呜,好像被媳妇嫌弃了呢。
清清并未管这个戏多的土豆,“哐”的一脚,踹开季寻安的房门。
入眼,温雨柔正脱着衣衫,虎视眈眈地盯着床榻上,发指眦裂的绝美少年。
随着房门的动静,二人皆睁眼望去。
“师姐……”
季寻安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想要起身,但因为无力感,又直直倒在床榻,面上显现一丝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