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埋在对方的颈窝,感受到那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背后轻抚,然后逐渐变成了一个温柔缠绵的亲吻。闻厌在唇齿相接中慢慢阖上眼,掩去眸中的复杂思绪。
最后他还是先下手了。
但他的师尊为什么从来没教过他这样还是会疼的?
不是很剧烈,就在胸膛之下几寸,时不时搅动一下他的神经,治不好,舍不掉,日子一久足以把人逼疯。
他看了一会儿,叫了声师尊。
贺峋嗯了一声,抬头看他。
闻厌问:“这是惩罚吗?”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十年前的那一晚。
他大逆不道,胆敢对自己师尊拔剑,意图取而代之,于是对方就罚他十年间孤影茕茕,不得安生。
闻厌无数次把对方那晚的一言一行掰开揉碎了来看,这是他找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贺峋在他的目光中笑了笑:“不。”
贺峋顺势低头在眼前人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在马车外的瓢泼大雨中,轻飘的嗓音直直地钻进闻厌耳中:“因为我爱你。”
闻厌怔住了,看着那双黑沉的眼睛。
贺峋是自下而上看着他的,少了些他以前仰头看人时的遥不可及,也不见那股危险性极强的压迫感,温声诉说着爱意时,似乎和相伴多年的爱侣也没有什么不同。
闻厌却仅仅愣神片刻,就触电般猛地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弯起唇角,同样温温和和地笑:“师尊,我以为这些话只在床上说说就好了。”
“厌厌觉得当不得真吗?”贺峋道。
闻厌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直接将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拽了起来,贺峋纵容地顺着他的动作,任人抓着衣襟扯到眼前。
被泼了满满一杯茶,贺峋身前的衣服都是湿的,闻厌抓着人时指尖也被染上了湿意,刚被处理好的伤口又有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出来。
闻厌发现了这一点,他眉梢微动,然后用力地按了上去。
伴随着一声闷哼,伤口重新开裂,血和水混在一起,让肩头的布料颜色又加深了几分。
闻厌脸上绽开一个笑容:“我应该当真吗?”
贺峋也跟着笑了,没有去理会自己的伤,很乐意这样哄徒弟开心似的,只是低头摸了摸人的脸,拇指顺着闻厌唇角的弧度勾勒出一个更大的笑容,问:“消气了吗?”
闻厌刚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本来任凭他动作的男人突然一发力把他扯了起来,圈在了身后几案和自己身体之间。
情况扭转,闻厌瞬间意识到不妙,旋身要走,贺峋自然不放人,两人在不算大的车厢中迅速过了几招,乒乒乓乓弄得一片狼藉,幸好窗外暴雨倾盆,才没有格外引人注意。
挣扎一番,闻厌还是落到了自己师尊手上,双手被反剪在腰后,脸朝下按在几案上。
贺峋现在修为受限,而且有伤行动不便,终于停下手时喘息都是粗重的。毕竟又要制住人又要避开在打斗中遭了殃四处散落的各种碎片,不然自己那打得肆无忌惮的徒弟被划伤了回头又要把这账算他头上。
闻厌还在不死心的挣扎,被威胁了几句仍旧不为所动。
贺峋见状更愉悦了,因为总算有了欺负人的理由。他腾出一只手来充满暗示性地捏捏那细韧的腰,明显感受到手下人浑身一僵,彻底老实了。
“本来还想温柔一些的,不过有人看起来似乎并不领情。”
闻厌听到对方那调侃的话音,简直要被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惊呆了,在腰上流连的那只手蠢蠢欲动地准备往下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尊。”
“嗯?”贺峋笑眯眯的,洗耳恭听的模样。
闻厌深吸一口气,长而浓密的眼睫垂了下来,再开口时嗓音又软又轻,求道:“别……”
贺峋就笑,知道这人现在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人,故意问道:“别什么?”
闻厌一滞,恼怒之色只在脸上一闪而过,就被乖顺的神色掩了下来,也不说话,只偏过头看人,乌黑漂亮的眼睛中蓄着层似真非真的水雾。
贺峋被他看得动作一顿,笑了:“厌厌还是那么会拿捏人。”
话虽如此,他一手仍把人牢牢按着,探身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闻厌嘴边。
贺峋:“放心,不欺负你,把这喝了。”
“这是什么?”闻厌不大情愿。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闻厌本来还没那么抵触,一听贺峋的语气就炸了,伪装的做小伏低还没收回去,就怒极反笑道:“多年不见,您老人家还真是越发下作了,是觉得自己不——唔唔唔!”
贺峋就知道是这反应,懒得废话,直接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