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到底存了个念头：多看，多想，仔细观察。
程香雾也没多说，继续给他治疗腿伤。
倒是许止，瞅了他家小丧尸几眼，发觉口罩果然不会动。
但凡有脑子的人，仔细观察，的确会看出来。
傅暖意根本没有呼吸。
一旦掀开她的棒球帽，就能看见那双大眼旁的肤色，青中带紫。
许止为难的问了一句，“麻烦问一下。哪里有化妆品？”
程香雾忍不住笑出声，瞅了眼傅暖意，“你会化妆吗？”
许止轻咳一声，“没人天生什么都会。我能学会。”
程香雾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笑开，“你倒是个很好的哥哥。”
许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傅暖意温柔笑着。
傅暖意此刻眼里只有程香雾，还在歪头看。
【香香哒。很喜欢呢。】
许止又不爽了，恨不得大声问：她哪里香？有我香吗？！
最没存在感的咩咩，此刻有了存在感。
一枚灰扑扑的晶核，从傅暖意帽檐上掉下来，滚落在地上。
没了晶核，咩咩又铺平了趴着，横在帽檐深处，只像个装饰的白杠。
程香雾瞅着掉下来的晶核，抬头看向傅暖意的帽檐，这才看见了咩咩。
好奇多看了几眼，“活的？”
刚才咩咩抱着晶核，在帽檐深处不动，看着像个球状装饰，程香雾也没多想。
她记性很好，一看形状变了，才意识到这是活物。
“小丧的宠物，小咩。”许止如实回答，却警惕的盯着她。
“小丧？”程香雾没有察觉到许止的目光，正看着傅暖意，“你叫小丧？”
因为名字变成的丧尸？
怎么会给自家女儿取个这么丧气的名字。
“不，它不叫小丧。”许止从胸前的背包里摸出晶核，放在了帽檐上。
咩咩动作很快，冲过来，团着晶核，又滚回帽檐深处，靠着帽子美滋滋吸收晶核。
程香雾皱眉，显然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欲言又止。
忍了忍，到底没忍住，轻声提醒，“既然你妹妹还能记得你，那你要多叫她的名字啊。万一她能彻底恢复神志呢？她叫什么？”
许止从来没想过这个。
对他而言，这是他的小丧尸。
不是一个人类，是个另类的同伴。
许止怔忪片刻，吐出三个字，“傅暖意。”
程香雾挑起眉梢，来回看他们，“许止？傅暖意？同母异父？”
许止知道她对他家小丧尸没有恶意，倒也没有隐瞒，“不是兄妹。”
程香雾恍然大悟，看向他们交握的手，“原来是情侣？爱的很深啊，变成丧尸还记得你。”
许止一哽。
他恋爱都没谈过，什么情侣！
程香雾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他，“她变成了丧尸，你就连名字也舍不得喊了？”
“不是！”许止着急解释，连忙看了眼傅暖意。
生怕这个女人挑拨了他们的关系。
他家小丧尸现在能听懂一些话了。
本来就觉得这个女人很香，万一跟她跑了怎么办？！
许止这一着急，倒是让程香雾露出笑意，“既然你不嫌弃她，以后喊她名字吧。这也算是一种尊重不是吗？”
许止眸光一动，怔怔看着傅暖意。
所以他，一直不尊重他家小丧尸吗？
许止幽幽叹息一声，看着傅暖意，试探着喊了一声，“小暖？”
明明跟小丧一样，也是两个字。
可是很奇怪。
唇齿间碰撞出这两个字，莫名带着一股甜。
在他心中激荡，在他唇间辗转，奇奇怪怪的感觉。
许止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反正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抓不住，摸不透，让他莫名心慌。
傅暖意缓缓转过头来，从遇见程香雾之后，第一次把脑袋面对许止。
歪了歪头，聪明的顶了一下帽檐，让许止看见了她那双大眼睛里的疑惑。
许止又喊了一次，“傅暖意。你叫傅暖意，记得吗？”
【傅，暖，意。】
娇软的心声，一字一顿的重复，好像在回味，又好像只是单纯的重复。
程香雾看着他们的互动，笑容透着长辈看晚辈的慈祥。
的确，比起年轻的许止和傅暖意。
二十五岁的程香雾，阅历比他们多，年纪也比他们大。
许止知道傅暖意这应该是明白了，笑着喊了一声，“小暖。我以后叫你小暖，记住了。”
傅暖意还有些疑惑，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嘘嘘？】
“记住，你叫小暖。不叫小丧尸。”
【小暖呀。小暖。】
许止笑了，垂眸看着他牵着她的手，点点头，“嗯，你是小暖。”
程香雾也跟着笑起来，继续给他治疗腿伤，“小暖这个名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