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还不知道扶光的体质,冷笑着杠他:“吹吧你。”
“不信?”
他的态度点燃了叶鹤声那该死的胜负欲,非要拉着扶光去秦家试一试。
一行人就在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来到了秦家旧址。
曾经辉煌的府邸,已经废弃了多年,连门口都长满了杂草。
都是仙门出身,不用进门就能看见秦府上空的黑气。
是怨气。
死于非命的冤魂,凶手伏诛之前无法转世,自然就会有怨气。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扶光,尤其是叶鹤声。
扶光:“……”
不是,真的没人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
最终,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推开秦府大门。
“吱呀——”
陈旧的大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一股阴气迎面扑来,她打了个寒颤,继续往前走着。
其他人默契地等在府外,没有进去惊扰冤魂。
秦府很大,越往里走寒气越甚,一股黑气钻进她的额心。
似曾相识的遭遇,她已经熟练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眼前出现一锦衣华服的女人,她面容精致中带着一丝刻薄,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此刻,她满脸都是痛色,指着一个方向怒不可遏地吼着,“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你害死我儿,今日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来人,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女人歇斯底里地吼着,丧子犹如切肤之痛,她情绪很激动,若不是有下人扶着她,根本站不稳。
很快,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眼里都是惊骇之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怎么可能…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惊吓过度,她踉跄了几下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挪,不断地摇着头,再也没有半分之前嚣张的模样。
有人走到了她身前,她怕极了这个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拉着那人的衣角号啕大哭。
“少秋,我知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们吧……”
血色在扶光眼前炸开,画面一转,满地的残肢断臂,血水一股一股汇成了溪流,整个秦府变成了人间炼狱。
“是她……鬼啊!!”
“救命啊——啊!”
“呜呜呜,少秋,姑姑没得罪过你,你放过姑姑吧……”
……
男女老少的惨叫声都在她耳边不断回荡,回荡……
秦府大门从里面被拉开,扶光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叶鹤声迎上去,眨巴着大眼睛,“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扶光目光转向沈清寻,“得通知官府那边,严审秦少秋,八年前秦家灭门惨案,凶手是他。”
众人安静了一瞬,面色古怪。
沧玉说道:“不太可能吧,他那会儿才多大,怎么杀得了一百多口人。”
扶光看向她,“如果再加上苏妙呢?”
沧玉反应很快,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俩八年前就是一伙的?”
“没错。”
秦少秋这人,不怪扶光怎么都看不顺眼他,嘴里没几句实话。
他特意找了扶光,讲诉了部分真相,想必就是担心仙门的人会特意去查这件案子。
若不是沧玉突然提起,叶鹤声和楚青斗气,他们可能还真就直接离开曲水镇了。
戚长歌忍不住发问:“所以,秦少秋之前和你到底说了些啥?”
扶光将秦少秋视角的“真相”娓娓道来……
他的母亲曾是伺候秦夫人的丫鬟,某一天却被秦家被赶了出来的,没多久肚子就大了,生下了他。
在他出生的前两个月,秦家的小少爷秦魏出生,秦老爷特意为了秦魏大摆筵席。
未婚生子本就容易惹人非议,街坊邻居都怀疑秦少秋是他母亲趁秦夫人怀孕,爬床怀的种,事情败露才被赶了出来,因此对这娘俩没什么好脸色。
母亲没解释过,秦府也从来没有将秦少秋认回去的意思。
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虽艰难,却也温馨。
好景不长,母亲在孕期和月子期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为了生计四处干活,身体早已亏空。
那一年,秦少秋六岁,母亲没能熬过这个寒冬,留下他孤身一人。
年幼的孩子没了母亲遮风挡雨,没少被镇上的孩子欺负,吃过泥土、树皮、野菜,甚至与狗抢食。
为了活下来,他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尊严。
在秦少秋黑暗的人生中,得到的唯一善意来自舒兰。
她会在吃饭时故意磨蹭,趁谢阿婆不注意将馒头塞进衣袖里藏着,再偷偷拿去给他。
舒兰确实是谢阿婆捡回去的,由于她勤快又懂事,阿婆对她不算很好,也没格外苛待她,只想着等她长大了卖给有钱人家去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