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乌发披散在肩头,衣裳也不甚整齐,半坐在床榻上,他再是费心,山顶木屋条件依旧简陋,简单的木床让人忍不住觉得委屈了她,女子脸颊白净,许是暖阳照在她脸上,叫她脸上透着些许红润,她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眸子。
但如今,江见朷的视线落在她唇上,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她咬破了唇,一滴殷红凝在唇肉上,仿佛是一粒唇珠,将女子清冷的脸庞立时衬得有些昳丽,江见朷的眼神有些许的晦暗。
十鸢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下意识地要抿掉那滴殷红,但被人挡住了。
他携住她的下颌,拇指插在她的唇肉间,拦住了她的动作,他轻笑着问她:
“今日的饭菜是否合口味?”
她从不对膳食发表任何意见,好像有一口吃的就行,半点不挑。
这段时日来,江见朷在这一处算得上费心,每次膳食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十鸢不是未尽人事的小姑娘,她所学所知让她一眼就察觉到江见朷的心思,他堵住了她的嘴,压根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她欲要说什么,下一刻,眸子骤然缩紧。
江见朷俯下身来,十鸢的脖颈被人掐住,她陡然睁大了双眼,唇肉被人含住,或者说是那滴殷红被人含住咽下,她离他那么近,甚至能听见他喉结下缓的声音,呼吸在一刹间交错,掐住她脖颈的力道越发深了些。
他企图撬开齿关。
但下一刻,江见朷轻嘶了一声,他舌尖被人咬破了一个口子,血腥味瞬间溢满口腔,但江见朷没有松开她。
他低笑了声,声音由舌尖溢入她口腔,他掐住她脖颈迫使她仰起头。
不乐意?
被咬?
哦,他早有预料,也自知活该。
但他费尽心思将她带回来,难道还要道貌岸然地装模作样么?
都撕破脸皮了,他再是装得温良,她也不会再信他。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
女子闷哼了声,她咬得越发用力。
江见朷眸子越来越亮,这点疼不止没有逼退他,甚至让他呼吸渐渐混乱。
十鸢被迫尝到一腔的血腥味。
直到江见朷舌根一阵阵疼,仿佛要断裂般,他才倒抽着气地松开了女子,她一点没有留情,他再是晚上一点,许是整根舌头都要被咬掉。
女子脸上有些绯红,是刚才被逼得呼吸不稳,却是眸色彻冷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剥皮扒骨。
格外凶狠。
但她唇肉经过刚才一遭,红肿得不像话,他一松开她,她就呸了几口,些许殷红顺着她的唇角落下,偏她一身凌乱,让人很难不生出一种凌虐的欲望。
江见朷的呼吸愈发紧了紧,渐渐灼热。
十鸢闭眼,她咬声说:“滚出去!”
她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意识。
江见朷也没提醒她,他只是低声蛊惑道:
“十鸢做什么要这么抗拒,情之一字最是易变,哪怕现在胥衍忱对你真心实意又如何,经年后,他真的不会
介意你人蛊的身份?”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挑拨离间,现在胥衍忱不在乎又怎么样,数年后呢?
异类总是不合群,也总是会受到排斥的。
江见朷勾起唇角,他慢条斯理道:
“相较于他,我和十鸢才是天生一对。”
他生来是蛊师,她是人蛊,这天地下岂有比她们更般配的人?
闻言,十鸢眸色一点也没有波动,她和公子是否般配,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
她和谁天生一对,江见朷说的也不算。
她说了才算!
江见朷算什么东西?便是公子都不会擅自将她占为己有。
她活到今日,不是为了成为谁的私有物的。
十鸢勾起唇,她毫不掩饰嘲讽道:
“你也配?”
江见朷眸色忽然冷了下来,一双漆黑暗沉,一错不错地望着十鸢,他脸色很难堪,许久,他蓦然松开手,十鸢陡然浑身一倒,喉咙被人掐了太久,忍不住地呛咳出声。
江见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她,他说:
“我配不配,结果自会有分晓。”
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期待着,等到那一日十鸢还能有反驳我,说我不配。”
话落,江见朷又将十鸢拉了起来,他衣袖拿出一瓶药膏,挖了一块出来,在指腹间揉捻,片刻,一点点揉按在十鸢脖颈上的那一圈青紫上。
十鸢扭头想躲开,但她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任由江见朷的动作。
她许久不曾这么无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