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泉领着十来人堵住她的路,不仅如此,他们许是早有埋伏,十鸢敏锐地发现四周树干也都站满了人。
分明被围困的是十鸢,但她没有一点慌乱,她冷淡地勾唇:
“只是拦我一人,爷何必这么大的阵仗。”
戚十堰提听见她的话,脸色越发冷沉,他没有说话,宋翎泉的声音从背后冷冷传来:“死到临头还花言巧语!”
宋翎泉知道将军的性子,生怕将军又被花言巧语所蛊惑。
十鸢不紧不慢地掀眸:
“死到临头?”
十鸢忽然轻笑,声色惊艳,她平静道:“只凭这些人,爷恐怕还拦不住我。”
话音甫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蓦然寒光乍现,朝四周肆溅而出,树干上有人闷哼一声,一瞬间,立刻有三人毙命。
十鸢倏然后仰,腰肢仿佛被折断一样紧贴在马背上,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剑刃,戚十堰的脸印入眼帘,刀光翻转间,十鸢和他四目相视,十鸢看不懂他的神情,但她眸色一直冷静,没有一点波动。
下一刻,她指尖从腰肢处抹过。
“唰——”
女子腰间的银色腰带倏然间变成一柄软剑,剑身不过两指宽,极薄、极细、也极其锋利,泛着凛然的冷光,直冲戚十堰喉间而去,于此同时,她猛地一蹬脚蹬,马匹不受控地往前跑去,险之又险地躲过身后宋翎泉的短剑,剑光在她脸上反射出一道银色,愈衬得她眉眼冷凝。
戚十堰一颗心蓦然往下沉了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虎牙岭一别后,短短两个月内,她的武功居然又精进不少。
虎牙岭时,她和他正面对敌时还有些勉强,如今却在对抗他的同时,还有余力去躲开宋翎泉的招式。
即使是他有伤在身,她成长的速度也快得有些不同寻常。
她好像是真觉得他们拦不住她。
意识到这一点,戚十堰蓦然皱起眉头,她到底有什么底牌?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戚十堰就见十鸢手指划过袖口,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宋翎泉已经又持剑而上,他心脏些许一停,蓦然厉声道:
“退开——!”
可是已经晚了。
宋翎泉听见这一声时,已经来不及退开,见十鸢抛出一个竹筒,他以为又是暗器,下意识地挑开竹筒,下一刻,血腥味溢出,有浓郁的殷红从空中溅起,四周蓦然传无数声惨叫。
十鸢早在扔出竹筒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骑马离开。
听见惨叫声时,她才回头看了一眼,一群人脸上被溅到了血,仿佛是有无数个虫子在他们体内乱爬一样,几乎一瞬间,他们都倒在地上,惨叫声不绝于耳,骤然七窍出血,转眼间生机尽绝。
十鸢第一次看见养生蛊于寻常人的威力,她敛下眼眸,几个呼吸间骑马消失在密林中。
所有人惊骇于眼前一幕,根本不敢靠近,也没人敢再去拦她。
有人发现了什么,骇然道:“将军,血里有虫!”
戚十堰当机立断:
“火!”
宋翎泉浑身僵硬,他眼睁睁地看着手下人气息断绝,目眦欲裂,悲愤至极:“程十鸢——!”
火光在眼前燃起,尸体也葬身火海,众人瞬间只剩下十来人,见此情景,四周陡然陷入沉默。
许久,有人堪堪打破沉默:“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戚十堰沉沉地看着这一幕,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娆疆蛊虫。
娆疆蛊师从不出世,祁王何时和娆疆也有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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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戚十堰等人后,十鸢没有一刻停留,路过燕云而不入,在三个月后,终于到了娆疆附近。
十鸢在距离娆疆最近的一座城池停下。
十鸢没有从据点拿消息,毕竟,她一旦去了据点,消息一定会传给公子。
娆疆一行凶险,或许九死一生。
十鸢承认,她刻意隐瞒了公子,但她和公子身上的蛊虫是必须要根除的隐患。
十鸢闭了闭眼,她没再去想燕云城,在秋霞城待了三日,确认休整好后,她才开始考虑怎么潜入娆疆。
中原人去娆疆要说难,也不是特别难。
但娆疆人和中原人的区别一眼了然,她如果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前往娆疆,必然会处处会受到瞩目,遑论潜入蛊师圣寨。
十鸢回想虞听晚和她说过的话——
“在娆疆,蛊师的地位超然,每年九月会有一场盛事,可以称之为蛊虫大赛,目的就是选出毒性最厉害的蛊虫。”
“和我们不同的是,娆疆的当权者被称之为圣主,其下有七位寨主,不过当任圣主已经有三年不曾传出过消息,他膝下有两子一女,现在管理整个娆疆的正是其长子,听闻这位少主能手段不菲,七位寨主都对他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