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床上的男子,影影绰绰的光束映在挺拔的鼻梁上,不怒自威。如同羊脂白玉一般透着温润的清光。
不像秦地男娃,倒像江南小官人!
看来网络的舆论不能信,他绅士有风度,比起外头鬼吼狼嚎的牛鬼蛇神们,简直是赏心悦目。
医生“咔嚓”推进房门,见到他以看学术论文的严肃,盯着电视机里的《我的团长我的团》。
头开始隐隐作痛,这住个院把脑子住坏了,天天看些老头子爱看的抗日神剧,而且,医生分明记得昨天看得还是《双枪李向阳》。
“你同时看电脑手机电视,看得过来吗?”医生来做最后一次检查
余晏闻声抬头,把笔记本中里的《燕下都发掘报告》,手机中的时政新闻统统关掉,正色:“这不是基本能力吗。”
医生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一脸无辜模样,这是什么新时代凡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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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晏站在咖啡店门口。
成明知在前两天就约他出门,说是之前的承诺需要履行。
余晏暗想,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身份,那就要帮他会会所谓的真少爷,小他一个月的弟弟。
聊天软件里明晃晃地跳出备注父亲的消息。“你出院了?为什么不回来。”
“这件事过去就过去,当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一样是我们的孩子。”
他睨了一眼便放下了。
手机内消息还在不停地弹,“不回消息,你胆子大了?”
进门。
“这边。”
余晏顺着声音看过去,挥手的人烫着洋人模样的金毛卷,手上带了四五个骷髅头戒指,皮衣鸡零狗碎的带铆钉,裤子不仅是紫色还破破烂烂带棉絮!他额头猛跳,简直是——礼崩乐坏!违背祖宗!
刚坐定,成明知就眼睛高高吊起,“你要喝什么,我还没点单呢。”
余晏疑问:“菜单呢。”
成明知利落在桌子角落一扫码,将手机递给他:“菜单才这儿!电子菜单。”
矜持地将手机接过来,好奇地打量了下“滴”一下突然出现的菜单。余晏根据前后字形猜测咖啡名称,忽略诸如愉快一朵云等不知所云的菜品,轻声道:“我要焦糖拿铁和提拉米苏。”
盯着说完话后就一动不动的人,成明知不自觉翻了个白眼,接过手机:“真是少爷,连伸手指点点菜单都不愿意。”
他眼神不自觉一直往余晏后脑勺扫,变扭道:“那个,你恢复的怎么样,不会死吧。”
余晏对这流里流气的青年,忍不住斥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实在是看不惯这等打扮得跟洋人一模一样的后人。
成明知被这一声叫得如同被电通了神经,歪七扭八的四肢迅速规整坐直。
而后反应过来:“你算哪根葱啊,还敢管起大爷我来了。”
他是在野地杂巷里跟着大哥哥们跑大的,那些哥哥长大后大多成了看守所和派出所的常客。
他比起来可是出息过头了,靠体育特招考上了211,这研二被成家认回后,体验了把穷人乍富的日子。
所以他应该非常敌视抢了他人生的成聿安!气势汹汹道:“你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还敢来指责我!”
伸手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食物,余晏不搭理对面的炸毛青年,“先吃点东西吧。”
“哦……不对!”成明知反应过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约定好你离开成家把爸妈还给我,晚上回成家不许出尔反尔,跟爸妈讲清楚你要撇清关系!”
“是吗。”余晏餍足地将大半个提拉米苏下肚后,舒缓道:“爸妈把我砸进医院当然需要补偿我些许财物。”
成明知黑白分明的双眼立刻瞪得溜圆,双手被点化了一般僵硬,哆哆嗦嗦掩饰:“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余晏满意地将最后一口甜品吞肚,心想: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原本根据流言与成母的只言片语只敢略做推测,没料到稍微诈一下这真少爷,他真就全部暴露了。
“吃什么吃,你快说话。”成明知锤了把桌子,急得嘴都要长燎泡。
余晏略带嫌弃地将苦咖啡推走,摆手使唤他凑过来。
成明知呆愣愣的半站起,将上身贴近。
丝丝气流敲打他耳垂:“那当然是因为我装的。”
他随意靠在椅背,轻敲木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十多年养育之恩总要回报的。”
这是个松弛得胜券在握的姿势,在心理学容易给人压迫感。
成明知被戏弄地大怒到一半,戛然而止。
而后颤巍道:“之前你跟我说不贪图家里的遗产,都是留给我的,只想自己开个文化公司嘛!我会跟爸爸讲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跟警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