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日见她心不在焉,想着放过她,偏生昭昭不老实。
祁钺清浅的眸光逐渐暗遂,直勾勾盯着景昭那明艳艳的脸,低压的声音轻轻划过景昭的耳边,“昭昭,若是你当真睡不着,我有个法子。”
热气呼在景昭的脸上,她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真以为他有什么法子能快速入眠,反倒是睁着澄净如清泉的双眸认真地凝视着他越渐深沉的眼,好奇问道:“阿钺,你有何法子?”
祁钺喉结轻滚,低声一笑,在她迷惑好奇的眼神下,直接俯下身吻住她娇艳如红玫瑰的唇瓣。
景昭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吻得浑身燥热不已,她心里暗道,阿钺是越来越坏了,大骗子!
等到她累瘫在他怀中时,脑中空白一片,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祁钺却是神色餍足,目视着景昭的睡颜,目光柔和下来。
他拥着她入怀,拨开她额间被汗珠打湿的碎发,用锦帕轻轻替她擦拭着额头。
在祁钺帮着她清理的过程中,景昭连眼皮都没撑开一下,任由他帮着自己整理干净。
祁钺沐浴回来一身清爽地躺在她身旁,神情温柔地注视了景昭良久,才满足地抱着她一起入睡。
睡着后的景昭一开始还做着美梦,梦到了她和阿钺小时候的事情,谁知后半夜时,她竟像是陷入了梦魇,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梦里的景昭恍惚间回到了上辈子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一支利箭如疾风般射向阿钺的后背,那一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阿钺死。
她想也没想便上前挡在了他背后,替他挡下了那支箭,箭身刺入她胸前时,景昭便知晓,她活不了了,箭尖上淬着剧毒,极快地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脑子里庆幸的是,中箭之人还好不是阿钺。
原来祁毓当真想要阿钺死。
那个幼时唯一善待过阿钺的弟弟,如今竟也容不下她的阿钺。
阿钺念着旧情,帮着他登上了帝位,可他竟忌惮他,想要杀他。
自古帝王多薄情。
她像是个透明人一般,眼睁睁看着阿钺为她发狂,杀红了眼,看着他为了救她,顶着大雪在悟尘大师的门外整整跪了三日,苦苦哀求大师。
看着他孤寂多年,做尽天下善事,只为了换她一线生机。
看着他寂寥的身影守在她冰棺之前,神情哀伤地凝视着她的尸身久坐不语,她的心便抽痛得险些无法呼吸。
那一瞬间,景昭全都明白了。
她上辈子死了,她这辈子是阿钺拼尽全力才换来的。
睡梦中的景昭眼泪落个不停,浸湿了枕头,祁钺在一旁紧张地呼唤她,“昭昭,醒醒,昭昭。”
景昭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猛然一睁眼,忽然扑进他怀中,紧紧抱着他不撒手,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昭昭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祁钺任由她抱着,轻搂着她的腰,目光担忧地注视着她。
昭昭的反应不大对劲,她在害怕,昭昭梦到了什么?
祁钺心里一紧,揽着她腰的手下意识收紧,下巴抵在她额间,目光逐渐幽深。
“阿钺,没什么,我做了个噩梦,被吓着了。”景昭在他怀中轻摇着头,眉心却是紧皱,抱得他更紧了些,舍不得松开他。
景昭一想到梦里的事情,心便一阵接一阵地抽痛起来,她抬眸定定地望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眼尽是心疼的神色。
“阿钺,我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昭昭!”祁钺脊背一僵,深邃的眸光里微微诧异,随即惊声问道:“你都知晓了?”
景昭一双眼红到了眼尾,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他,郑重地点头。
“阿钺,你受苦了。”她边说眼泪便簌簌落下。
祁钺最是见不得她的掉眼泪,忙替她轻拭去眼睛的泪珠,可越擦,景昭的眼泪却是越多,像是流不尽似的,心疼坏了他。
“昭昭不哭了,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在我身旁,我便满足了。”
祁钺说完,捧着她的脸,低下头,满眼心疼地亲吻着她的泪珠。
这是昭昭哭得最伤心的一次,他从来没见过昭昭哭得这般厉害过,他心都跟着揪痛。
“阿钺,我好爱你。”景昭扑进他怀中,头深深埋进他胸前,声音都在发颤。
“昭昭,我也好爱你。”祁钺心疼的目光里夹杂着柔情似水的爱意。
良久之后,景昭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整个身子都缩进了祁钺的怀里,手趴着他的胸腔,声音还带着些微哽咽,“阿钺,我这辈子赖定你啦!”
“我巴不得昭昭一直赖着我。”
情到深处,二人又克制不住地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