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李福泉的眼睛，又笑了笑：“放心吧，李公公您都在我身边看着呢。”
提到了给太子殿下的东西，李福泉纠结了一瞬，还是点头应下。
“那，那好吧，那奴才与翡翠一道陪着主子您一道去瞧瞧。”
京兆的路宽阔，便是两行马车在其中对上也尤有空间。
念窈先前便在翡翠的服侍之下再次将帽帷给戴了起来。
只是，她身形窈窕，娉婷袅娜，便是遮住了脸旁人也能猜出，这帽帷之下必定是个美人儿。
便是有意无意，念窈都接收到了许多的打量。
可她也没有这么在意，径直往那小摊处走。
她微微掀开帽帷，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贩原本还在打着哈欠，午后时来往的人并不算太多，夜晚才是重头戏。
可他不经意之间抬头，瞧见了念窈这一张脸时。
便是小贩都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同看见天仙一般，一眼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李福泉在念窈身后瞧得真真切切，他皱起了眉，对着小贩冷哼了一声。
小贩一抬头，便瞧见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
他一下将头压得低了，这可是太监！
哪种人家出门，才会带个太监出来。
这女子来头怕是不小，他不过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哪里敢惹这种人。
念窈不知晓一瞬间而已，面前小贩的心理活动。
她挑选了几个朝朝这个年岁应该会喜欢的布娃娃与其他小玩意儿，叫翡翠付账之后，便到了一旁的糖画铺子。
这铺子是最得孩子们喜爱的，便是念窈过去之前，都围着了好几个小孩儿。
有一个扎着双丫鬟的小女孩，一瞧便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的衣裳算不上好，还有几处破破烂烂的打着补丁的痕迹。
她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小贩手中变幻的糖人儿，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
念窈一瞧，便心下一软。
这孩子与朝朝几乎差不多高，总是会让念窈想起自己尚且在宫中时候，璋哥儿与朝朝相依为命，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眼神动了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不远处便有一道声音。
带着浓浓的异域味的中原话。
“我要两串，一串送给这小女孩。”
念窈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和自己相同的想法，她下意识扭过头来，看着一对夫妻打扮的异族人。
男子是明显的异族打扮，一双黑眸硕大，脸上的肤色一瞧便是晒过头的。
而他身边的女子，瞧着却是柔弱的腰肢，身形也是中原女子似得，娇娇柔柔。
只是她同样戴着帽帷，遮盖得严严实实，便是连风吹过，都撼动不了分毫。
念窈只觉得胸腔一跳，一股莫名而来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许是她的目光太久了，叫那异族男子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目光不善地看向念窈。
念窈心中一惊，忙将目光给挪了开来。
她如今也戴着的帽帷，若是不出意外，那人应该不知晓她在看他们的才是。
可那男子却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念窈摇晃了一下脑袋，挥了挥手，叫翡翠将自己要的几款画糖人的要求一道说了。
小小的一个摊位上，人却不少。
拿到了糖人的小女孩眼睛亮亮的，看着那异族人，虽是还有些胆怯，却还是开口感谢。
“谢谢你。”
异族人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什么。
他又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想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却怕刚烈的女人在夜晚将他手背咬出血来。
呼延其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心愿说了出口。
“夫人，能不能给我生一个孩子？”
他似乎是不知晓自己说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多么的不合时宜。
便是念窈听到这话，都不自觉地将目光给挪开了。
而那帽帷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似乎咬了咬牙，才开口。
“做梦。”
这短短两个字，却叫念窈几乎头晕目眩。
似乎有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是，她娘亲的声音！
第98章 偏执
念窈紧紧抠着自己的手心，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却咬紧牙关，不敢说出任何的话，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她听得出来，面前这个看不见容貌的女人，一定是她的娘亲！
可念窈却想到了裴今衍同她说的，母亲的新身份。
念窈只觉得有些摇摆不定。
她想见见母亲，问母亲这些时日过得好不好。
可是她不敢。
念窈害怕，这京城之中处处都是眼线。
她只怕，自己与母亲见面之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某些在暗处盯着她的人，就会发现她母亲尚且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