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三爷目光下流地打量周黎,他脸上留着一把大胡子,国字脸看起来倒是周正,但是这目光猥亵,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旁边带他来的人,正在伏低做小,给三爷介绍台上的人。
“这就是那位班主,名唤飞花,这来得人基本全是来看她的,不过人家也傲,不管砸多少钱,每天只演一场,听说人祖上是给皇帝表演的,这唱得才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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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三爷不屑的笑,然后又摸着胡子猥琐起来,“我现在这不正享受皇帝相识过的?”两人目光对视,都嘿嘿一笑,尽在不言中。
三爷看着台上花旦,扮相不掩芙蓉玉色,身段极佳,那花枪耍得一看就有功底,他虽然不懂她的念词,但这身段,打斗还是能看懂的,当下又叫了一声好。
周黎这出戏只排了一炷香的时间,实在是花枪耍得需要技术,她刚扔了花枪,站在台上唱段,就见台下一茶童从台下经过,端着茶点和茶水要去给三爷那桌送去。
茶童也是戏班子里的人,是一些正在练手还不能登台演出的小孩,有时候台下忙了,今天没演出的角色们也会去帮帮忙,周黎这是个草台班子,一个戏班加上台上敲锣打鼓的也将将十六人,这个茶童她却从没见过。
周黎等转身问系统:“那是不是女主?”
得到系统肯定答复,她松了一口气,一个转身又迎来一片叫好。
周黎快要下台,她着急找人去拦住女主,鼓声越快,锵锵锵几声,周黎看到女主越来越接近三爷,心道不好,女主不会是要在这时刺杀吧?
鼓声未停,台上人一连几个转圈,台下纷纷叫好,甚至有看到激动站起来的,目光全被台上的飞花班主吸引,就在这时,茶童接近三爷,三爷眼睛都未瞟一下,直勾勾地被台上吸引,那目光垂涎三尺,跟狗似的。
实在是这个镇子太小,他来的时候大哥有明令禁止掳掠妇女,几天没打打牙祭,这镇上的妓院又都是些老弱病残,看着倒胃口。
正当三爷想入非非,眼前的茶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手一抖把茶水撒了,三爷大腿感受到一股热意,怒从心头起,扬手正要抽出腰间马鞭,那茶童跌跌撞撞被旁边狗腿子一脚踹倒,肩膀撞到三爷怀里。
三爷正要训斥,腹间一紧,脸上骇然变色。
他慢慢低头,看到一把刀从腹间捅出,那把刀正握在眼前瘦小的茶童的手中。
茶童嘴角挂着悠然的笑意,手中拧了一下,保证三爷死得透透。
旁边的狗腿子上来扶住三爷,嘴中假意斥责道:“连茶都不会倒,你是干什么吃得?!三爷,你消消气!看我教训他!”
两人把三爷往座位上一放,狗腿子踹了茶童一脚,茶童屁滚尿流,两人正要消失在戏坊,却不想三爷的警卫突然上前,一声枪响。
“三爷死了!”
这下彻底乱了。
周黎见势不对,对方人多势众,且都有枪,眼见要包围女主,她冲戏台子边的人使个眼色,一手标枪直接向前扔去,旁边人拉扯戏棚子上的帘子,在混乱尖叫声中戏棚子塌了。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周黎早已下台,抓住正在逃的茶童。
周黎说:“跟我走!”
对方目光诧异,踉跄两下,捂住肩膀,周黎才发现她中枪了。
周黎左右看看,戏棚子是用深蓝色的布围挡,现在棚子塌了大家被布包裹着寸步难行,她目光灵动,油彩掩不住玉色,唐旌目光神异。
这飞花为何要帮她?
周黎直接撕开面前的蓝布,帮唐旌紧紧地包裹住伤口,使之不再流血,然后低声问道:“你的同伴呢?”
唐旌更加诧异,她这次的行动完全属于绝密才是,这位飞花班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唐旌不出声,周黎着急了。
“我能帮你逃出去!”
“凶手在哪儿?”
“快追!”
敌人的声音传来,就在不远处。
“班主!班主!”有人压低声音叫道:“我们都收拾好了!”
“跟我来!”
周黎顾不得那么多了,拉住女主的手就熟门熟路地穿过一地的阻拦,外面戏班的马车早已准备好,先前还在台上表演的人全部撤出,周黎牵住女主上了马车,马车里只有两个小孩,小孩目光笑嘻嘻的,一看,这才是原本戏班的茶童。
外面有人驾马车,马车骨碌碌的驶离春花胡同。
原本三爷进来是前门,前门窄小,这后门马车走了几步,却是一条能容纳两辆马车同时行走的大道,且就在城门口,可以随时出城。
上车后,那两个小朋友机灵地卸去周黎的头面,周黎解开头上吊眉的系带,一下放松了,她只穿着白色里衣,望向倒在被褥上的唐旌说道:“我叫周黎,也是戏班班主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