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很扫兴地想,如果戴红有这么个妹妹,应该会很开心吧。
“为了不让你可爱的小妹妹久等,我们不在家做饭了,去逢春随便吃点吧!”
池思岫一想到池以沫肯定不会乖乖地十点去睡觉,爽快地答应了。
她按照池以沫的要求,戴了那顶樱珊瑚色的假发,穿了身黑色的衣服。妆容是戴青倾情打造的,眼线和浓重的睫毛让她看上去格外妖媚。
这次的妆造,是她前所未有的特立独行。
“你确定,池以沫能认出这是她姐姐?”池思岫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相信我,凭我对那个小话痨的了解,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池思岫叹了口气,姑且信了她。
两人到逢春时还不到九点,门口穿灰色马甲迎宾的小姐姐看到老板带着池思岫来了,万分惊讶。
“老板,你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你回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是啊,但还不让我回来吗?”戴青笑着跟她开玩笑,“说,是不是我不在店里,你们背着我摸鱼了,所以看我突然回来大惊失色?”
小姐姐皱着眉,瞪了她一眼。
她冲戴青招招手,示意她附耳来听。
“是什么我不能听的商业机密吗?”池思岫纳闷地问。
“没事,商业机密也能说给她听的。”
小姐姐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就说了,从除夕那天晚上开始,盛总每天都会来逢春,从八点坐到后半夜一点。”
逢春的员工都晓得,现在他们的准老板娘是盛疏庭的前妻,从前每个月来不了几次的盛疏庭如今恨不得住在逢春,多半是想来跟他们老板抢人的。
戴青望向池思岫,征询她的意见。
池思岫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问:“所以她在关我什么事?”
“老板娘霸气!”小姐姐对她竖起了拇指。
“瞎叫什么呢!”戴青用手指轻弹了下小姐姐的脑顶。
池思岫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想着这么有眼力见的员工值得涨工资。
“对了,你去逢春后厨帮我煮碗面条吧,我饿了。”池思岫忽然支使起戴青。
出来时明明说好要试试逢春新出的海鲜饭的。
“你是在故意支开我吗?”
池思岫浅笑:“看破不说破嘛!”
“你没必要支开我的,我和你什么关系,她心里有数。”
“所以老板和老板娘是什么关系?”穿灰马甲的小姐姐问。
逢春门厅里的服务员齐刷刷地望过来。
“你的问题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池思岫假笑,挽着戴青往逢春的主厅里走。
她歪着头,附在戴青耳边,小声说:“她们对我们平时的体位,似乎有一定的误解。”
“也挺好的,总不能让他们掌握咱们的全部细节吧?”
两人说笑的工夫已进了逢春的大厅。大概是春节的缘故,逢春的顾客寥寥无几,因此池思岫一进逢春便看到了盛疏庭的侧影。
她极其自然地朝着她常去的那间卡座走去,对盛疏庭的凝望视而不见。
但凡她看一眼,都会发现,盛疏庭眼里更多的是迷茫。
她在逢春蹲了好几天了。
除夕当晚,她跟父母匆匆吃过晚饭后就回到了她和池思岫的家里。
那个家里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她一直以为池思岫是依附于她的菟丝花,事实上,是她不能没有池思岫。
她人生最充实,最快乐的两年,就是和池思岫在一起的两年。她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胡作非为,把最该珍视的东西弄丢了。
如果在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像珍惜生命一样珍惜池思岫。
她想着想着,忽然意气风发,开车去了池家。
到楼下后,她给池远打电话,说想见见池思岫。
池远有些无奈,告诉盛疏庭,即便是春节池思岫也没回家。
盛疏庭立时想到了戴青,于是驱车前往逢春。
她自信满满,以为会像跨年那天一样,来了就能看到池思岫。她发誓,这回无论池思岫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发脾气。她愿意卑微地讨好她,只求她能回来。
然而她并没等来池思岫。
初一那天,盛疏庭又来逢春了,和除夕一样一无所获。
初二,初三……来逢春守株待兔变成了一种惯性。
她知道,池思岫早晚会来逢春。
可池思岫真的来了,她却差点没认出来。
那个浅粉色短发,化着浓妆踩着七八厘米高跟鞋的女孩,和她记忆中的池思岫截然不同。
乍一看,她还以为戴青有了新欢。
她诧异地目视着池思岫走去卡座,却没敢上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点害怕。
就好比自己最喜欢的一双小白鞋,被DIY成了五彩斑斓的模样,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能不能搭上那双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