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人无话可说的最好办法,就是先入为主指责他一顿。东方稚当然明白这愚钝皇兄并不曾感觉到人家心意,甚至他自己想什么都还没搞懂呢!将计就计,她这样说才会让东方承反思自己内心。
东方承听了她这话,瞳孔都在放大。
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就像是得了口吃,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唉唉唉……”东方稚不理他,自顾自地煽风点火。
“你……不是,我…我没……”东方承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很想反驳,可是看到东方稚一脸笃定,他便开始怀疑自己。钟情于我的舞姬?而且我知情?闹呢!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唉,皇兄在子霁心里乃是一流人品,大事小事都能妥当处理,一直是子霁景仰之人。只是皇兄,儿女私情同样也是大事,皇兄是一个敢担当的人,在这方面,可不能让子霁小瞧啊。”东方稚反过来替他倒了一杯酒,见他有话要说,便直接把酒杯递过去,让他先喝一盅酒。
“可是稚儿,我何曾——”
“皇兄先饮三盅酒吧。”
东方稚不由分说,便给他满上了第二杯酒。
他满腹疑问,见东方稚那么严肃,只好应下。
酒过三巡,把东方承喝得有点迷糊。
他原本是想问清楚东方稚说的那个舞姬到底是谁,可是东方稚太会绕了,这说着说着,把东方承真给说惭愧了,这会子,他正低着头反思自己,觉得自己平白伤害了一个好姑娘。
东方稚见他这样,差点笑出声。
“皇兄,其实你真的知道我在说谁吗?”东方稚不逗他了,这傻皇兄实在太耿直。
东方承满脸无辜地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皇兄手底下的舞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能与皇兄般配的人,子霁看着却不多呢。”东方稚将双手搭上他肩膀,一字一顿道:“子霁看得出来,绮生对你情深义重。皇兄,子霁知道你心里面有一个人,但是,心里的人不一定能成为身边人。绮生是一个好姑娘,如果你对她有意,收入内室照顾你不好么?如果你对她无情,还是趁早对她说清楚吧。”
绮生?
东方承一怔,似懂非懂。
—
大永京都城。
日前,齐国泰王爷呈交的秘密文书送至京都,因上面印了紧急字样,御史不敢耽误,在京都驿站刚收到文书时便拉来快马,由城中专用驿道赶向皇城。
齐国的文书都是重要物什,等同于战乱时期需要第一时间通传的军情,不容耽误一刻半分。
“启禀皇上,有齐国紧急文书传来。”
“呈上来。”
“是。”
皇城之内,皇帝东方宏正与太子东方顺下棋作乐,听到这个消息,干脆棋也不下了,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子,眼巴巴地盯着文书呈送上来,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就像是好几年没收到过齐国的消息一样。
皇帝接过文书便挥手让内侍下去,见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文书,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得意的神情。“你可别急,等朕看了自然会给你看。”
“当然是父皇先过目…”
本以为这封文书就像以往的消息一样,写的都是东方承和东方稚在齐国遇到的趣事(不是),结果皇帝抖擞了一下信纸,越往下看,这眉头便皱得越紧。旁边的太子看不清信上内容,可他看到自己老父亲这一脸严肃的模样,心里也紧张得不行。怎么,难道是稚儿在齐国遇到了什么难事么?
皇帝看完公文内容,神色凝重。
太子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突然也有点忐忑。
“父皇,齐国发生何事?”
处理政事向来井井有条且无论何时都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储君,此刻却因为皇帝一个表情而乱了心神。真要对比,太子连有人造反都不会那么怕,可是如果是关于兄弟和妹妹,他可是在乎得厉害。皇帝轻叹了一口气,将公文递给太子,轻道:“齐国无事发生,说的是其他事。”
“这样…”太子忙伸出手恭敬地接过。
文书上面的字迹,出自泰王东方承。
内容嘛,说的是他与稚儿在研究疆北战局时发现的弊端。就比如,塞北的游牧民族和高栗国,这两方势力向来不容小觑,虽国小却民勇,再发展个数十年,必能与当初骁勇善战的盛国齐名。本来嘛,大永对于这两方势力的态度就是中立,不偏帮任何一方,打算和平相处。之前高栗国使者想与大永建交一事还没有下文,因为皇帝还需要斟酌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
而这封文书上,列出了他们的一个猜测:若来日与高栗建交,需提防高栗私下与部落联手对抗大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