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她们呢…”邱泽林轻声回答着妻子的问题,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当初苏远邦挥拳揍他……并不是因为什么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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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承让人排练的剑舞,效果非常好。
几名舞姬的天赋极佳,短短几日试着与京都乐声练习,初一宴席时,竟然能舞出惊艳的一面,凭着那长相与舞步,让场上之人叹为观止。东方承自豪地笑了,他得意洋洋地看向自己父皇,皇帝也只是宠溺地朝他点头,剑舞完毕之后,说要赏他。
“我就说吧,我手底下的人可是非同一般……”东方承向东方稚炫耀,见她漫不经心地点头,便又压低了声音说:“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交换一下手下?——”
“嘁,你又来了。”东方稚摆摆手,“皇兄,你这些舞姬是秘密任务所用,我的侍卫是任何时候都要用,两者不同,不适合我啊。你瞧我那么弱,如果没有侍卫们,我可怎么办?你不一样,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保护自己呢……”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撅起了嘴,难得像个女儿家一样撒娇。
东方承乐了,被夸得晕头转向,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说啥。
呵,男人。
东方稚瞟了他一眼。
场上的舞姬们表演完毕便要退场了,她们几人退下去时,东方稚眼尖,一下子便捕捉到舞姬当中不一样的一道目光。怪怪的,好像还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只可惜那人实在走得太快,东方稚还没来得及细看,下一个歌舞便上场了,人数过多,辨认不到。
“皇兄,”东方稚朝那还在傻笑的东方承拍了两掌,“你这回派出来的舞姬,叫什么名字?”
“咋,要跟我换人哦?”
“嗯,算算八字。”
“哎哟喂你个小丫头…”东方承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交换手下这件事。也罢,反正心腹这种事,到底还是跟惯跟熟的比较好。“唔,这一次剑舞献艺有三个人,一个叫青择,一个叫夜莫,还有一个呢,叫绮生。”
青择,夜莫,绮生。
东方稚暗自念叨了几遍,发现舞姬们的名字也挺有意思的。
“干嘛,打什么坏主意?”东方承一个眼刀飞来。
东方稚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其实是想指身后的苏许。她嘴唇微动,作了个口型:你觉得我还能打什么坏主意?
噢,你这个可怜的妻管严。东方承也学她一样用口型说话,只不过他笑嘻嘻的表情非常坏。
“……”东方稚翻白眼瞪着他。
他也翻了个白眼瞪回去。
“你们两个好幼稚…”旁边的苏许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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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热闹的宴席相反,总有些人像是进了不一样的世界。
皇宫之内,街道之中,无论是天子还是百姓都在为新一年的到来而欢庆,而祝福。可是就在京都城的行宫别苑、旧时齐王府的府邸里,某个人正颓废至极地呆在房里,那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对什么热闹都提不起兴趣。
她只呆呆地在床边坐着,手边的一柄蜡烛快要烧完了,房里的火光也是越来越暗。
良久,她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睛湿湿的。
南七,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鹦儿,我、我想跟你在一起,就像王爷她们那样在一起!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一起吗?
可是,我对你是喜欢,你对我呢?一样吗?
这…
那天这样的对话之后,鹦儿便再也没有和南七聊过了。除了一些很日常的问候,比如主子今天干什么去了这种话,她们便再无交流。南七是个聪明丫头,可是遇上鹦儿之后,整个人都愚钝了,更是因为这次的打击一蹶不振,算算日子,她已经在房里发了好几天的呆了。
而这几天,也没见鹦儿来看望。
“唉。”南七又是一声叹息。
明明是初一,那么好的日子,换了往年,她肯定会找上姐妹们去放河灯,许一个愿叫富贵荣华。南七抬头看向外面,房里门窗紧闭,她根本看不到任何风景,只能借助月光看到树枝晒在纸窗上的剪影,一簇簇地,有点摇晃。南七犹豫了,她想去见鹦儿。
呼——
蜡烛烧尽,自己灭了。
那一瞬间,南七原本犹豫的心情好像被打破了,心底里总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去了也没用,去了也只是给鹦儿添堵。
弦断了。
她只好在床铺躺下,侧身背对门外。
“睡吧,明天睡醒就不要再这样了,不能为了这些事,耽误了其他……”南七抬手一直抹眼,抹了好久没有作用,便将衣袖挡在眼睛跟前,牙关紧闭。儿女情长不是她这个当丫鬟能去想的,何德何能呢。
行宫内,因为作为主子的几位都已经进宫赴宴,底下人不需要伺候,便各自和各自相熟的一块儿玩乐,趁着主子还没回来,尽情地享受一下新年乐趣。鹦儿同房里的几个小丫鬟玩了一下花牌,玩久了有些累,她便退了出来,想到外面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