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年一路小跑着上了楼,到的时候敲了敲门。
“你还挺快。”
出来开门的是位西域少女,肤色略黑,以流苏遮了半张脸,难掩美貌。她着一身紫色纱裙,给人的感觉非常神秘。
此人正是南柯。
扫了一眼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她侧身让开,“进来坐吧。”
这门也就开了道缝,南柯在边上笑眯眯的,不怀好意。
霍祈年往里走,果然,刚一进去那人就伸手要撸她耳朵,霍祈年轻松避开,没让她碰到一根毛,身法极为娴熟。
南柯哀叹了一声,“小气。”
房间内的窗帘都是拉上的,挡住了阳光,屋内的视线很暗,唯一的光源便是客厅桌上的一盏香薰灯。味道很淡,有凝神静气之效,与南柯身上的气味相同。
霍祈年也没坐,上来就问:“什么办法?”
“有一种香可以办到。”南柯往书柜那边去,走路很轻,几乎没什么声响,纤细的手指勾开抽屉,翻了两下道:“运气不错,还剩下最后一盒。”
霍祈年:“???”
合着您才刚看,要是运气不好,她是不是就白跑一趟了?
霍祈年掏出手机,准备扫码支付,“多少钱?”
“不要钱。”南柯笑道:“送你了。”
像南柯这样的西域美人,追求者自然不少。有一回也不知是从哪惹上了个男人,都三十好几了,竟然堵到卜院宿舍楼下,在地上摆了个心形花阵表白。
南柯颇为头疼,她拒绝过很多次,奈何男人热情不减。天道院的学生好言相劝,男人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
后来某狼去接委托,碰巧路过,直接把男人冻成了冰雕,顺带手丢出去了。
解决了个大麻烦,南柯自然想感谢她,这盒香就当是谢礼了。
霍祈年心里明白,也就不再扭捏推拒,“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伸手去拿,南柯却忽然一躲,调侃道:“你帮谁问的?本人为什么不来?”
她遇到过太多求解梦的人了,这些人的说辞乏味老套,“我帮别人问的”、“我有一个朋友”、“我的一个亲戚”,来回来去的就那几样。所以霍祈年在电话里一说,南柯就知道这个“别人”就是她本人。
霍祈年抓抓耳朵,“她本人没空。”
南柯:“哦~那就等她有空再来吧。”
说罢,作势就要把香收回去。
“哎,”霍祈年赶忙道:“她、她后面也没空,都来不了。”
“这样啊。”南柯故作为难道:“那就有点麻烦了,这香可不能乱点,用量很讲究,具体要看是什么梦,针对着内容来,不然没效果。”
“这么复杂?!”霍祈年眉头拧成了“川”字,“那……我知道一点,转告给你行吗?”
南柯笑道:“当然可以。”
霍祈年低头琢磨着措辞,不想透露太多,只道:“她就是……嗯,梦到一个女人,把她给……给……”
“我懂。”一听就是春梦,南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脸上露出迷之微笑,轻声鼓励:“继续,还梦见了什么?”
霍祈年:“???”
这就懂了?我还没说细节?
后面准备的话都咽了回去,脑子一卡壳,她脱口便道:“没了,就一直那样。”
一直?
南柯理解为,这个梦就在持久的“为爱鼓掌”中结束了。她心说这孩子可真青涩,都十八了,还在为一个春梦大惊小怪。
“你不要有心里压力。”南柯心平气和地宽慰道:“这只是很常见的一种梦,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霍祈年听明白了,对方是没懂。
“不不不不,一点也不常见,这个梦——”话讲到一半,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南柯用的是“你”这个字眼,于是话锋一转,重点强调,“是公孙无期做的。”
“……嗯?”南柯一怔,有点出乎意料,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和她成朋友了?”
众所周知,这两人根本就是死对头,见面就掐。
“也不算朋友吧。”霍祈年道:“我之前不是接了个凛北的委托么,碰巧遇上她了,帮了不少忙。”
南柯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前几天,我在金水联科碰到了无期。”她道:“她去诊所做检查,与我提过凛北的事,还挺凶险的。听说你们遇上了唤魂铃?”
霍祈年“嗯”了一声,表示默认,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她这几天档期都排满了,梦又非常特殊,不好意思说,所以才委托我来。”
南柯半信半疑,“不好意思说,还告诉你??”
霍祈年愣了一下,而后煞有其事地说道:“酒后失言。”
……这倒也有可能。
南柯回忆了一下,在诊所的时候,公孙无期确实拍了脑部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