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从小到大父母对孩子寄托的美好祝愿,人生中缺失的物件,竟是在这种危难的困境中得到了。
雁迟雪拾起那双小鞋子,上面精细而用心的绣纹可以看出她的娘亲是多么期盼她的到来,那枚金色长命锁注入了爹娘的功力,在上面可以用灵识看到昊烟怀孕期间,龙潭道君与她恩爱的过往。
心门似是被撬开一个缺口,雁迟雪躺在溢满花香的枕头上,抱住功德法衣,她的心灵安宁无比,绷紧的脑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眼泪却止不住从眼眶中流出。
这些都是真的吗?她有了疼爱她的父亲,如果是假的,那也请让她在美梦中再停留一会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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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暗紫色的魔气在不空鬼城内徘徊着,被结界无数次击落后,它无奈之下唯有现出原形,落在城外的大门口。
佛修的鬼魂拍击着城门,魔修的突然出现,令他们受到惊吓,慌忙散开。
突然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步施主,你怎么也来不空鬼城了,你也死了吗?”小和尚内疚地“阿弥陀佛”了一声,“都怪尽思,施主本来不该来这里,是我求救害了你。”
魔修穿着一身渗人的赤袍,他掀开头罩,却蹲下身,收敛起一身魔气抱起了小和尚,“尽思小师傅,这一切不该怪你,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必然会为死去的你们讨个公道。”
不空鬼城的大门簌然打开,鬼母叶芙宁大步流星而出,另有六位护法紧跟其后。
一堆的佛修冤魂中一袭红衣的魔修格外显眼,而这红衣魔修还抱着个小和尚的鬼魂,显得格外古怪。
叶芙宁一眼便盯上红衣魔修,十指丹寇摆弄着,高傲而冷蔑地笑着,“这些佛修冤魂你们诉明来意便可进城,至于你,哪来的无宗无名的魔修,并无请柬便来我不空鬼城。”
步云楼还未回答,怀里的尽思小和尚连忙道:“叶施主,这位步施主为何成魔我们不知,但他来不空鬼城也必是有要事,也请城主行个方便。”
佛宗的师兄弟们眼见小师弟这么说,也认定了步云楼是个好人,向鬼母诉说了来意,“主持离世后,魂魄便消失了,我们脱离轮回来不空鬼城,便是希望鬼母能借助鬼城之力寻到逐灯大师魂魄的下落,这位步施主确乎是个好人,他此番化魔不知为何,来不空鬼城必是也来寻人。”
叶芙宁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径直走到步云楼的面前,道:“可本城主从修真界那头传来的消息听说,金顶佛寺灭门之因,皆是你们口中的这位好人,北渊仙宗的弟子步云楼所为。小魔修,在本城主面前,你可别耍什么班门弄斧的花招,你蒙骗了这些小和尚,可堵不住修真界的悠悠众口。”
“怎会?逐灯大师是北渊仙宗掌门所杀,我们是亲眼所见。”
“步施主此番化魔,莫不成咱们死后,金顶山又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怎么可能,步施主虚心向逐灯大师请教,如若要动手,早在二人一同打坐冥想之际就可动手。”
僧人冤魂纷纷不可思议地互望一眼,窃窃私语地讨论。
步云楼为自己辩解道:“我绝无可能杀了逐灯大师,正是我知道杀了逐灯大师,灭了整个金顶佛寺凶手是谁,我才惨遭对方的毒手,差点死在三宗的手里,若非是我舍弃了修真之道,将元神硬生生扯出用金顶山的怨气洗涤,九死一生幻化成魔,我早死在对方的暗算之下。”
叶芙宁将这些和尚的话都听在了耳里,见步云楼说话时目光不卑不亢,他怀里的小和尚也附和着替他辩解,再加上他一袭红衣,不似寻常的魔修堕入魔道所修习的黑紫法衣,心中有了几分判断,又道:“既然你说你看到了那个灭了金顶佛寺满门的凶手,那你不妨说一说,那个凶手是谁。”
“那个凶手是。”
步云楼的目光突然看向了叶芙宁的身后,有两个人撑着顶赤伞从天而降,指向了其中一位青衣女子,“就是她,我亲眼看着是她杀了人,我认得她的脸,却不确定是不是她!”
方在鬼市闲逛的魅玄音一听到小道消息,就拉着燕青黎要去城门外看看那些佛修冤魂,谁料到,这一到城门,就被个红衣魔修给污蔑成了灭了金顶佛寺的凶手。
燕青黎按住了魅玄音的肩膀,制止她想上前口吐莲花骂人的冲动,看向了那红衣魔修,发现是步云楼,惊讶不已,“步师兄,你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模样?”不该啊,男主这一生必然是人修得大道者,未来是剑尊飞升,怎么会入得魔!
步云楼紧张不已地看向燕青黎,身躯无意识地抽搐着,看到这张脸,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疼痛感,仍然控制不住会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