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个人便出现了,收起了法器,紧紧拉住了她的手拥入怀中,“天梯已毁,这里快塌了,师叔祖,快和我离开。”
“天地灵气复苏,本尊已读懂世道无常,授业苍生,这一世太过纯良,处处被骗,下一世,我要做至恶之人,砍尽那些言语不一的叛徒,听闻苍炎海能孕育恶灵,我宁可反叛上界神魂俱灭也要去此处。”
“你已彻底学会天诀录,本尊已为你开天门,待我身陨,你便可直接飞升。”
女人微微一笑,推开了那个人温暖的拥抱,果断倒向崩裂的山中楼阁,被上界的三束符咒迸溅的光束撕裂成了两半,化作两束光分散而落,一束在那人的保护下坠入高山,一束则坠入大海。
这段回忆是关于她的预知还是过去,天梯尚未摧毁,那便是距今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是否和她的身世有所关联。
雁迟雪被壮丽的场景震撼住,回过神来,她已身处在凡尘虚度门前,那座大门被黑白两道浊气所缠绕,皆是她这几年所杀的凡人和恶人的怨气。
“看来想度过凡尘虚度境,突破金丹结成元婴,必须要化解这些怨气。”
雁迟雪心想着,忽有人在冥想深处呼喊着她,她睁开双眼,丁乙已回到客房内,手中提着个白葫芦晃悠在她的眼前。
丁乙说:“主上,我已将灵墟圣门的人手中的法器抢回,掌门夫人应当就在里面。”
雁迟雪接过白葫芦,手中转瞬出现火符,她施咒操纵火符贴在葫芦上,一团鬼火将法器眨眼焚毁,魂魄化作青烟随着碎屑在空气风化消失。
“昊笙,你杀了我的生母,你做过唯一对的事,便是将燕青黎带到我的身旁,故此,我的童年有了快乐,有了欢笑,有了教会我如何去爱的人,但又是你,让仅存的那份温暖离我越来越远,我要怎么面对她才好,如若她不是海禹一族,我能将她欺骗来北渊仙山陪着我,那该多好。”
雁迟雪抬起手,灰烬粉末似乎落在她的掌心,魂魄烧灼的刺鼻气味沁入她的鼻尖,却格外的舒爽愉快,报复的快意畅快淋漓。
雷雨交加,她已为心中那位在宗庙前跪的遍身伤痕的女孩撑起了油纸伞,免受寒冷的侵袭。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了,我能按着我的计划一步步继续走,带领着蛟族走向新的繁盛,灵墟圣门终将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胡乱追加在蛟族的恶名,日后本座必以牙还牙奉还给他们!”
雁迟雪冷蔑而不屑地说着,有只黑色的小蛊虫从窗户中飞过来,在她的手背上停驻,指头轻轻触碰蛊虫的触角,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昊歆已死,步云楼已完全操控在我手中,待青天衍宗主蛊虫入髓,他也不过是本座脚下乖乖办事的一条狗。”
丁乙抱拳道:“属下特地去打听有关如何消除业障的法子,主上,你要寻找业障转功德的秘籍唯有金顶佛寺的藏书阁才有,金顶佛寺妖魔不得入内,里面的圣僧皆个个有高深莫测的好功夫,金顶山的山口还有一面浮生镜,此镜能照出妖魔的原身,主上如要过去寻找,最好不要亲身过去。”
“金顶佛寺……。”
雁迟雪喃喃着这个宗门,眼中透出犹豫。瀚海书院求学时,她的师妹雁青黎曾偷偷溜下山,遇到过金顶佛寺的主持逐灯大师,两人哲思辩论,结成忘年之交,离开之时,逐灯大师更是传授她可净化亡魂、威慑妖魔的般若梵音曲。
故而,让燕青黎出面替她去金顶佛寺寻找秘籍那是最好的法子。
她这一身的罪孽让燕青黎去背负,她又可会愿意?海禹一族对蛟族的宿怨真不会让她起疑心吗?难道她又要骗她利用她吗?
丁乙见主人犹犹豫豫,不由道:“主上不必担忧,步云楼是修真界翘楚,现今,他算是看到师父被杀的血腥场面,如他想要去金顶佛寺静心几个月,金顶山的那群秃驴必不会起疑心!”
“也只能这般办了。”雁迟雪吐了口浊气,内心却还是有块重石压着,“本座现在只能操纵步云楼半个月,这次去金顶佛寺,他肯定会发现有所异样,但如果青天衍宗的宗主是送他前去,有了前因,他便不会起疑心。”
丁乙领会到了雁迟雪的意思,但又想到什么,朝着雁迟雪道:“属下还有一事,见青太过年幼,她一人在宗门内,后山有人修炉鼎,山下有吃人的蛟族,恐有危险,属下在想,要不要将见青暂借宿在北滇修炼之地的人界学堂,等主上归来,再将她接回。”
雁迟雪道:“也只能这样了,北渊仙宗出了那么多的事,总有不坏好心思的小人想从中闹事捞到好处,见青是我的弟子,他们若是想对本座不利,必会对她下手,先将她送到北滇修炼之地,由北滇族长看护,更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