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楼看向了燕青黎,“你的意思是,掌门夫人也有可能是用追梦诀篡改了众人的记忆,重新捏造了身份,她极有可能是蛟神法器的器灵,或者她就是蛟族的神灵,故而她能使用天诀录。”
燕青黎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说法,“我在杨沙村曾听烙山之主讲过那段往事,也曾与逐灯大师有所交情,北冥道祖所修炼的天诀录是由灵墟圣门禁术天禁诀及佛法妙法莲华领悟而出,崇尚的是无界大道,万千生灵入修炼道皆可修习,故而这蛟神也成为信徒的一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步云楼心里恐慌道:“今日你同我一说,我才彻底看清了这世界的情况,万千道法被北冥道祖天诀录收入其中,天诀录这头号秘籍必然被全修真界的人垂涎,佛琉香如此,蛟族的癫狂如此,大多是少数人贪心所致。我虽是穿越者,但已和修真界众人的命运皆共同,都是放在地面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背后的敌人如果是灵墟圣门,你我皆会被轻而易举捏死。”
燕青黎说:“是的。你所见到,知道的,都是事实。”自《一剑灭天》在心海的书库更新后,她看到男主最后确实掀翻了天,证道后重修人界灵墟山和上界位面的天梯,修真乱序恢复,故而她也想向步云楼借力,让他因恐惧先去调查灵墟圣门,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可怕。
燕青黎在人群的另一边看到了昊杰,他温柔抱着云萍留下的孩子,目光紧紧盯着昊斐,眼中有恨意也有畏惧。
“按着时间算,这北渊仙宗的少宗主会是哪来的野种?”
“昊夫人是蛟,那她的孩子都改斩尽杀绝,不留后患,如若她不是蛟,北滇昊氏的兄妹皆可放过,但北渊仙宗少宗主认蛟为母多年,说不准早也被掏空成皮了,不杀也得废了她的修为。”
“北渊仙宗少宗主在黑风客栈与我们打过交道,她善良好心肠,怎会是残暴的蛟族。”
各宗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掌门女儿身上,对雁迟雪是否为异族产生了讨论。
昊斐向着空中传音道:“昊笙,我已向众人揭露了你是蛟族的身份,紫煞斩天戟也回到你手里,事到如今,你宁愿做只缩头乌龟,也不愿意给天下的人一个交代吗?”
昊斐的声音用真气传播,强烈的空气波动震得在场的低修修士耳膜不约而同发出嗡鸣的巨响,鼻孔被强制冲出一口浊气和血来。
“我何需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分明是哥哥你胡言乱语,记恨北滇乱战时我未曾一帮到底。你迷信这神蛟之说也便算了,还要泼污水给北渊仙宗,连我的女儿也不例外。”
昊笙的声音如悦耳的风,令众人嗡鸣的耳朵都舒缓了不少,香风袭来,有妙龄女子长袖飘涌,身段绰约逆风踏光而来,北渊仙宗的仙姑道袍在她曼妙的曲线上松垮如丝缎,显得魅惑而散漫。
“平日里还装一装,至少衣着端庄大方得体,今天,她看来是要来真的啊。”黑衣人在人群里观望着,心里揣摩着,“雁迟雪果然是她的软肋。”
各宗门也在那儿叽叽喳喳的,指责着这北渊仙宗的掌门夫人穿得像个小姑娘,还衣着暴露风情无限,简直不成体统!也难怪是个妖女!
“你终于来了。”昊斐手一伸,长剑便被真气吸附在掌心,“今日,无论如何,我会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原貌,就算你的身上画了烟烟的皮,你也无法遮掩你的原身!”
雁江崖一看夫人来了,心中有许多的猜疑,不安,想去问一问,却被道凌厉的罡风给逼了回去。
雁江崖的袖口被斜切一小段,惊惧后怒吼,“昊斐,我北渊仙宗送来金佛来庆贺贵公子大婚,你便是这般以礼相待?昊笙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毫无证据随意污蔑她!”
“我有证据。”
突然有人站了出来,是昊氏失踪许久的世子昊杰。
昊杰面容平静地拿出一把剑,看剑的年头已经很久了,剑柄都生锈了,此剑应该有灵,否则剑身不会因他复杂的内心活动而微微颤抖。“我能证明此人不是昊笙姑姑,而是恶蛟,那日瀚园,我亲眼看到昊笙姑姑被恶灵附体,如若不是父亲祭出九星结魄灯,那她的魂魄早就散了。”
有灵识的剑是最纯真之物,无论善恶,绝不会骗人。
一把剑直横在半空,剑灵通过空气向在场所有人的灵识海内构筑灵络网,将回忆的场景传递而出。
昊斐从神识海穿梭而来,睁眼后目光看向了昊杰,有歉意也有悔恨,杰儿竟然看见了那一幕,那他必然也看见了自己的娘惨死在他手里,这段记录他却改过了。
昊杰的双眼发红地看向昊斐,单手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说道:“昊笙姑姑被恶蛟附体后,我的娘亲正是被发狂的恶蛟杀害,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袖手旁观,每日的噩梦我都看见你,站在一旁,那冷漠的眼神,就像现在我看着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