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时间都要忙,只能暂时放弃这念头,她在微信里家族群“人间不值得”里写:爸妈,你们别急,等我了却心头事,我就去请往生牌位,别说吃斋念佛,我都可以出家,反正我一个人嘛。
叶桑榆趁向非晚出来前,她调整好座椅,平躺,静待。
只不过,临近中午,她没等到向非晚,倒是透过前挡风玻璃瞧见冬青带着一个高瘦的女人,鬓角发丝有些白,走路生风,看样子也是个急脾气。
叶桑榆偷偷落下车窗,听见女人在数落冬青,跟骂孙子一样。
她暗暗佩服,冬青脾气真好,向非晚到底怎么了,至于这么骂人?
冬青一个劲儿道歉,她真的阻拦过:“她有伤,我不敢用劲儿,才让她逃脱的。”
“你还知道她有伤?”女人中气十足,冬青耷拉着脑袋,来来回回打很多电话,似乎都没打通:“向总每次来这里,都是要一天一夜的,她肯定不会接。”
“她那个身子骨,你觉得在这里一天一夜能行?”女人声音更高,“你是要把她撂在这,直接超度是不是?”
冬青没辙,只能打给半夏,让她想办法。
半夏轻描淡写:咱们能有啥办法?
冬青:我要被骂死了呜呜。
半夏:蠢蛋,她最在意谁你不知道?
冬青想了半天,她想到了叶桑榆,跟医生保证:“我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她帮忙找,肯定能找到,就是您先回去行不行?”
冬青商量半天,女人才转身走了,没走多远回头催道:“快点!磨磨唧唧的!”
叶桑榆正在偷窥,手机震动,吓她一跳。
她接起来,冬青在那头寒暄几句废话,她直接问:“到底什么事?”
“就是,”冬青顿了顿,半晌说:“我本想找些几口,但我觉得不好,我直接跟你说实话。”
实话就是向非晚现在有伤,不宜在外面停留,需要去住院。
但是向非晚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接,她希望叶桑榆能给向非晚打电话,把她骗出来,她把人带回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你们至于这样吗?”叶桑榆费解,叶桑榆唉声,“其实她有时比小孩子还固执,她一门心思想做什么,谁都无法阻拦她。”
“你都说谁都不能……”
“你是例外。”她又补充:“也是偏爱。”
“……”
叶桑榆沉默,冬青如实说,过去的2年时间里,每逢初一十五,亦或是重大佛教节日,向非晚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的。
“她在功德坊里做什么,我没见过,但大概猜得到。”冬青很坦诚,之前向非晚从不信这些,是叶桑榆进去之后,她才开始去寺庙的,“她做的肯定和你有关。”
叶桑榆乍一听是有些几分感动,但转而想到什么,冷笑道:“她是心虚,自知有罪。”
冬青不得不承认,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容易。
现在向总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叶桑榆,她只能卑微恳求:“那向总的身体不好,你肯定也不想这样吧?你还没报复,她就病倒,你的报复会落空,不如现在让我把她带回去,先养伤。”
冬青劝半天都没成功,但叶桑榆没挂电话,她已经庆幸了。
她偷偷换套路,默默地叹口气:“其实我现在说实话,依照我对向总的了解,现在除非天塌了,她能出来,你要是没什么大事,你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会出来。”
这是拂起她的逆鳞,叶桑榆反问:“我要是能让她从出来呢?”
“那、那我……”她想了想,一咬牙:“以后我不仅听向总的,也听你的。”
“我和向总一起呢?”
“真的吗?”冬青兴奋地原地跳脚,显然是误会了,她无语道:“我是说,我和向总,同时要求你一件事,而且是相反的,你听谁的?”
“……”
冬青决定赌一把:“听你的。”
“你要是敢骗我。”
“我不敢,但是,我有个小小小小的请求。”冬青希望,万一向总要责罚她,叶桑榆能替她说话。
两人达成协议,冬青打算去找她,她的车突然滴滴两声,吓得冬青一哆嗦。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冬青捂着心口要上车,“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她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开,叶桑榆靠在车窗边:“我车上不欢迎任何人。”
“……”
冬青站在旁边,叶桑榆歪头看她:“真得很难叫出来?”
冬青点点头,举例道:“我这样说,可能便于理解。”
有一次,正赶上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佛的诞辰。
从北京来的大领导,很大很大的领导,别的单位求爷爷告奶奶都请不来的,大领导有意向来华信集团,向非晚当时在青檀寺,根本不回来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