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常年的调查在进行的同时,亲卫队果然在西郊的那座破庙里找到了直通郡守府的暗道,连同正在对郡守府展开地毯式搜查的小队一起找到了被常年藏匿起来的金银珠宝,好歹能填些府库的亏空。
有了这些金银,谢闲的脸色好转了不少,她这没搭好的草台班子绝对不能因为没钱停摆,她谢闲不要面子的?
在忙碌于公务的时候,谢闲终于听闻衙门有人来告状了。说实话,谢闲对这件事的心理预期不高,想也知道现今民众对官府的信任度降到了什么程度,但一个来告状的都没有总归有些说不过去。
总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来了。
谢闲对这位螃蟹抱有十足的好奇心,无论什么时候,勇气都是值得赞美的,而她,对勇气的来源更感兴趣。
下午的时候,洛明瑾给谢闲拿来了那份诉状。……别问为什么又是洛明瑾,毕竟谢闲她现在不仅缺钱还缺人。从西玄王那儿薅来的羊毛根本不够分的,现在都是一个人当成好几个人来用。
谢闲大致扫了一眼状纸,挑了下眉,不咸不淡地评价,“写得不错。”
“这份诉状,是前衙门捕头傅程写的。”洛明瑾直接说。
“前?”谢闲抬眸。
洛明瑾点头,“是的,此人风评不错,但在前段时间被免职了,据说就是因为这个案子。”
“让他回来上职。”谢闲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开玩笑,如今故陵正是缺人之际,这被她撞上了不得赶紧抓壮丁?
洛明瑾显然也是这个意思,闻言便笑了笑,“是,殿下。”
“这案子,如今调查得如何了?”谢闲将手中的诉状看完,微蹙着眉头问。
洛明瑾轻抿了下唇,语调微沉,“尚无进展,实在人手不足。”
将那份诉状放至一旁,谢闲直接道:“恰好,让这个傅程去查,既然这么上心,就给他这个机会。”
“是,殿下。”洛明瑾复又回道,顿了一下,缓声接着道,“下官听闻,殿下正在叫人摘录县志和天工筑物集,下官不明缘由,还请殿下解惑。”她其实更想说眼下本就人手紧张,倘若事情不急的话,要不殿下就先把这事儿往后挪挪?
谢闲闻言,调笑似的开口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洛明瑾沉默了两秒,温声回道:“下官明白了,多谢殿下。”说罢,她浅浅行了一礼,而后便直接退下了。
谢闲盯着洛明瑾的背影微微偏了偏头,唇边扬起一抹淡笑,要么怎么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呢,哪怕什么都不说,都能自动脑补。也不知道洛明瑾究竟明白了什么……
不过,谢闲说的话倒不是在诓洛明瑾,她让人去摘录县志,为的是了解故陵各县以往都进行过哪些努力,包括农业和工商,主要目的是了解故陵这个地方以及降低试错成本,已经走过的弯路她就没必要再走一回了。
至于天工筑物集,这是一本被世人称作怪书的图画集,其中包含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造物,大多都不算实用,其主要目的更像是为了炫技,但在工匠当中却格外受欢迎。
谢闲让人制作这本书的目录,除了节省自己的时间之外,主要还是为了寻找一些可能的“灵感来源”,不然她拿出些什么超出这个时代认知的东西,很难自圆其说。
当然,她对这本天工筑物集的著者也很感兴趣。
可惜的是,谢闲并没有什么穿越几件套之类的配方,就算她知道肥皂是用猪油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这搞钱的事情就必须得从长计议了。
不过,现代人的眼界和知识本身,就已经是极为重要的财富了。毕竟她可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
敛起思绪,谢闲又将视线移到了那张状纸上。
小姑娘的家在苍木县,因临着苍木山而得名。苍木山位于西玄的西南边境,海拔很高,有护国神山之名,因为它对于戎狄来说几乎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据傅程的转述,小姑娘自己说她父亲是苍木县云齐村的村长,惨案发生当天,她自己偷偷去山上采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一家人都惨死家中,而在前一日,她的父亲去了趟县衙,不知是去做什么。
县衙将这个案件定性为流寇作乱,但小姑娘笃定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她在被烧掉的灰烬中发现了写着郡守名字的碎纸片。况且县衙对她父亲前一日去县衙究竟是做什么支支吾吾不肯多言,问多了态度就恶劣得很。
这个案子最终落到傅程这里也是小姑娘主动找上他的结果。
当初傅程的调查范围集中在云齐村内,村民们像是被村长家的惨状吓到了,一个个三缄其口,调查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有位村民提供了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