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闲的用意是好的,但貌似起了反效果,谢怜的头埋得更低了。
谢闲:……
在场的两个人显然都不是很会和小孩儿相处的类型,无奈之下,谢闲只好叫了外援,珠儿。
漂亮的玄凤鹦鹉成功让紧张兮兮的小孩儿脸上有了笑,谢闲好歹放心了些,不管怎么说,这小孩儿跟着一个并不相熟的人离开母亲离开家,可别让她给养抑郁了。
从赋央到故陵,长路漫漫,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谢怜的性子开朗了不少。
车队在中途停下来做简单的休整。
“殿下、殿下……”挂在马车前端的鸟笼中,玄凤鹦鹉又开始叫了。这小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见到人就喊殿下的习惯。
谢闲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了正在慌慌张张把手往身后藏的谢怜,不由挑了下眉,“藏什么呢?”
谢怜垂着脑袋,默默把手拿了出来,没敢看自家长姐的脸色,在她的手里,是几根捏在一起的狗尾巴草。
谢闲轻笑了一声,而后温声道:“上来吧,要走了。”
谢怜应了一声,快步上了车,看见正捏着一枚棋子翻阅棋谱的顾青沅,又看看马车中央的棋盘,缓缓眨了下眼睛。
谢闲刚放下车帘,就看到了谢怜这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当即挑眉,“又想说什么了?”
“长姐……”谢怜有些犹豫地开口,迟疑了两秒,才又接着问,“我需要给你和元青先生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这话让谢闲和顾青沅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被这两位同时盯着,谢怜身上的压力瞬间爆棚,第一时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身子都直接僵住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谢闲微微眯了眯眸子,缓声道。
谢怜轻咬了咬下唇,讷讷道:“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传言,想来并无根据,对不起……长姐……”
“什么传言都跑到你耳朵里去了?说来让我听听。”谢闲饶有兴致地开口,嗓音带笑,似乎并不介意。
谢怜抬眸看了谢闲一眼,确认长姐是确实不怎么在意,这才轻声说:“就是说……长姐沉迷女色,掳了位相貌出众的先生……什么的……”谢怜说到最后,实在没有底气,声音几不可闻。主要是她听到的话属实有些不堪入耳,这会儿也说不出口了。
谢闲闻言低笑出声,“那岂不是委屈我们元青先生了?”
谢怜看着自家长姐眨了眨眼睛,又转眸看向顾青沅。
顾青沅脸上出奇的淡定,这会儿正偏头看向谢闲,微顿了片刻,缓声问:“殿下可有纵情风月的想法?”
谢闲是懵的,这话说得太过委婉,以至于她并不能准确理解顾青沅口中的纵情风月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问,只能抿唇道:“没。”
顾青沅面色从容地一颔首,“如此,我应当不曾阻碍什么,那便好。”
“……”谢闲沉默两秒,幽幽问,“会阻碍什么呢?”
顾青沅凝眸盯着谢闲看了片刻,淡声道:“殿下身边倘若出现了什么莺莺燕燕,我会很不乐意,这样的情况在发生之前,烦请殿下告知一声,无力更改,自然要躲着些。”
“你怎知无力更改?”谢闲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没叫人听见,却是抬头又问,“为何不乐意?”
顾青沅眸光深了几分,面上依旧淡然,“因为我见不得你沉溺酒色。”顿了一下,又蹙眉补了一句,“会让我怀疑……”
“怀疑什么?”谢闲低声问。
顾青沅收回视线,“不,没什么。”
“先生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话说一半了?”谢闲笑道。
顾青沅将指尖捏着的那枚棋子落至棋盘上,语调平静地开口:“许是上了心,言辞便要慎重些。”
谢闲倚着车壁盯着人顿了半晌,轻笑着低声开口,莫名有种调笑的意味,“多谢先生教诲。”
谢怜懵懵地听着,完全没听懂这两个大人在打什么机锋,只是隐约觉得长姐和这位元青先生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到了故陵,元青先生会和我们住一起吗?”谢怜眨巴着眼睛问。
谢闲嗓音带笑,“那要看先生的意思。”
“初至封地,殿下应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叨扰了。”顾青沅淡声说。
谢闲眸光微沉了一瞬,“先生安静得很,叨扰实在谈不上,是有什么安排么?”
“诸事纷扰,多有不便。殿下莫不是忘了?我不是西玄人。多少也该避嫌才是。”顾青沅淡声说着,眸中有笑一掠而过,“左右我还会在西玄逗留些时日,殿下若有闲情逸致,可到府中寻我。”
“府中?”谢闲挑眉。
“嗯,我已叫人在故陵置办了一套宅子,虽不大,却也够用了。”顾青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