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是憨了点,但孝顺父母……好吧,也不是很孝顺,但至少兄友弟恭,在阿姐面前也乖巧听话,知道心疼姐姐,有好东西都留给阿姐,虽然败家了些但……但……
但还是打死这两不成器的败家子吧!
就在他酝酿怒气的时候,门外柳义忽然来报——一位自称姓曹的武林中人上门来了。
柳宏文道:“是曹前辈来了?快快有请!爹,你看,我怎么说来着?曹前辈不是骗子!”
柳锐武道:“我就说吧?我就说我们没白花钱!曹前辈就是飞鹰剑派的武林高手!”
两兄弟激动得都忘了屁股上的上,噌地跳起来。
“嗷——”
“哎哟——”
一个摔在地上,一个捂着屁股大叫。
……
曹岫站在柳府大门前,身边停着一辆灰扑扑的马车。拉车的两匹马精神萎靡,一动不动,仔细看还有些发抖,像是对马车车厢内的存在极为害怕。
曹岫身材很高大,用古代的话说,那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看起来就让人害怕——门房就害怕极了,还叫了几个会拳脚的家丁来大门口壮胆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但……
曹岫其实是一个社恐。
社恐这个词,还是他的损友慕挽月告诉他的。
第79章
曹岫的眼睛很大, 认真看人的时候瞪得像个铜铃一样,满脸虎须——面前的门房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熊盯住了,好似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 将自己一口吞下。门房害怕极了。
但……
曹岫真的是一个社恐。
他自幼长在乡野,因街坊邻居看着他长大,对他了解,知道他寡言少语但性子温和,并不怕他。
唯有外乡人畏惧他。
可自从父母病逝, 他去习武之后, 连乡邻都躲着他。
有一次县里发生了血案,县令第一时间就派衙役去捉拿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拿他下狱。
曹岫看着一群来抓他的人, 有些紧张地抓住木门。他嗓门大, “声若奔雷”, 原本脱口而出的疑问听起来更像是大喝:“尔等何故抓我?”
咵嚓——
他太紧张了,竟然不小心把门从门框上扯下来了。
曹岫:“……”
众衙役:“……?!!”
社恐的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是不是要先解释下,自己是不小心?这样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那要不就说是自己的力气大?可他们看起来很害怕。
还是说应该推卸责任说是木门不结实?这样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在撒谎。
他内心很焦急,告诉自己——快决定说什么啊!这样很尴尬啊!
曹岫就这样把木门就这样拿在手中,一时不知所措。
而在对面的衙役们眼中,一个武艺高强的凶狠匪徒, 面对抓捕先是一声狮子吼, 再瞪着眼睛、眼冒凶光地扫视着众人, 目光里尽是威胁。
紧接着掰下一扇沉重的木门, 拿在手中作为武器, 要对众衙役痛下杀手。
现场一片寂静。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哗啦——
不知道谁手中的锁链掉在了地上, 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街边格外的刺耳。
众衙役面面相觑, 忽然,有人猛然转身朝县衙方向奔跑而去,其他衙役也反应过来,紧随其后。大街上顿时一片混乱。
隐约可听见有人在高呼:
“曹大发狂啦!”
“曹大拿凶器啦!”
“杀人啦!”
“曹大行凶啦!”
曹岫不知所措。
他只是问了句“为何抓我”,就成了眼前的境况。
他都能想象到,本县的县志上会有如下记录:本朝X年X月X日,曹大疑杀邻里,役至,其目露凶光,声若奔雷,举械欲行凶……
曹岫:“……”
他真的只是嗓门大。
只是社恐。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想着要就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
可有人见他向衙门方向走,连忙跑去向县令通风报信,说他要攻打县衙。
县令吓得差点调集守城的兵丁来捉拿他。
幸好发生凶案那家的苦主找到了好几个看清凶手的邻居,还确认了凶手的真实身份,且第一时间告知县令行凶者另有其人。在师爷的安抚之下,县令冷静下来,没有上马车逃命,而是叫上衙役壮胆,面见了上门来的曹岫。
这个闹剧终于落幕。
事情经过是很可笑,可这样的误解却是很致命的——他差一点就被冤枉成了杀人犯,解除误会简直是万幸。
也由此可见,人们对他的偏见有多深。
这一次靠的是运气,那下一次呢?
然而曹岫还是留恋故里,不愿意背井离乡去外地谋生。而且去了外地,人们就不会误解他了吗?还不如就留在这里呢,至少他在这里曾被冤枉过,人们更愿意给他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