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我便疑心付青是为他所救藏于府中,登基之后竟将禁军之权一手揽住,未曾放开,倒是连我这个亲国舅也不认了。”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一脸轻蔑。
“可他怎么也没料到,你洛河清会是我的人,竟将禁军之权给了你这个纨绔之人,不过无妨,至少他刘煜手里再也没了禁军,那他在这京中唯一的倚靠也便没了,届时拿下他简直易如反掌。”
洛宴平但笑不语,他晃着杯盏,酒液澄明,映出楼下神色匆匆的窦府下人。
“将军,将军......”那人匆匆来报,惹得窦云满脸不悦,他斥责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人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姚......姚简被人劫走了!”
窦云扔开身边人,猛地站起:“不是让你们看紧她吗,怎么还能被人劫走?”
洛宴平盘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劫车者不知是何势力,武艺高强,先是斩杀官兵,又将我们的人砍了个七零八落,我们派去的人,所剩无几了......”
窦云怒火丛生,他面色涨红,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将那人踹出很远:“一群废物!连看个女人都看不住!”
下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个。
洛宴平适时上前帮窦云顺气,他堆着笑,劝解道:“将军何必跟他们计较,拿钱办事,没办好就拿命来抵。”
下人本就微微战栗的身子一顿,随之是更凶猛的颤抖。
窦云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只是依我来看,能将将军手下的人杀的片甲不留之人,当世少见。”
窦云狐疑地看着他,片刻后茅塞顿开:“你是说,是沧州的人?”
洛宴平含笑点头,他道:“我和他们的主将交手过,能于数百人围剿之中战的有来有回,并最终脱身,便能料得她的部下亦当如此凶猛。”
“不知将军可否知晓边宁十二镇之一的叶镇?”
窦云点头:“略有耳闻。”
“匈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其他十一镇,却独独叶镇负隅顽抗了两月有余才被攻克。原因无他,这叶镇镇守的乃是皇后娘娘旧部,勇猛非常,个个都有以一当百之力,是以久攻不下。匈奴人给沧州军取了个诨名‘猛虎’,意为草原最凶猛的野兽,便可见其厉害。”
“你的意思是,刘煜和付祂已经联手了?”窦云若有所思道。
洛宴平笑意更盛,道:“正是。”
“三年之期未免有些太久......”窦云看着他,心下百转。
此一日,付祂正跟着陈参商习字。
付霁也握着笔,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学。
付祂写着写着,分心看了付霁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她面前的那张宣纸上赫然画了一个猪头,旁批“今上”二字。
“......”什么仇什么怨。
她将写好的纸提起来,让陈参商细瞧。
“皇后娘娘天资聪颖,学的很快。”陈参商赞赏道。
付祂将写好的字收捡了起来,她近日正筹划着出宫,只是刘煜也要跟着她一道出去,让她有些为难。
“陛下贵为天子,怎可随意出宫。”她看着刘煜在榻边吭哧吭哧的收拾行装,无奈扶额。
刘煜闻言,扔下包袱,忿忿不平:“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万一有哪个小狐狸勾引你,我又不在你身侧,你把持不住怎么办?”
她吃味的样子格外可爱,面色红润如初绽的粉花,娇羞非常。
付祂把人逼在榻角,狠狠欺负了一番之后,想把她抱到榻上为她褪鞋。
谁知刘煜的反抗出奇的大,她推拒着付祂,神色羞赦:“你,光天化日,不可宣淫。”
付祂有些纳闷,平日里调情刘煜是一等一的高,每次临上战场却又畏畏缩缩。
她刚想放开人,谁知刘煜反抗过于激烈,双脚一蹬,竟将鞋蹬飞了出去。
连带着还有两块类似于垫脚用的柔软棉絮。
刘煜:“......”
付祂:“......”
刘煜:“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付祂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道:“我说为什么平日总觉着陛下身量比我高上一些,原来如此......”
刘煜:“......”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之后任凭付祂怎么哄都哄不好,刘煜坐在榻边,神色阴郁,那双增高用的棉絮被付祂又重新放回了履屐,付祂本意是讨好,谁知刘煜看了,眼眶一红,更不理她了。
“有辱尊严!”
刘煜如是说。
不过后来付祂还是给人哄好了,就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大,比如刘煜上一秒还一脸生无可恋情断愁肠,在付祂答应带她出宫之后,便欢欢喜喜地拖着履屐出去跟付霁耀武扬威。
不管付霁一言难尽的目光,她大摇大摆的将付霁手中的玩物抢来,惺惺作态道:“是谁呀,还要呆在宫里面玩这些孩童玩的东西。有人已经抱得美人归,情定终身,不日便要私奔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