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家的共识?”应允玩味地笑笑。
应许严谨道:“嗯,毕竟我没有在战争爆发那一年出生,更没有亲眼见过虫族,只能照约定俗成的说法讲。”
“你这样会让你的长官很头疼。”应允说,他应该是有些无奈的,但他的笑容又很欣慰。
应许含糊地说:“我会听从指挥。”
“约定俗成的说法没什么大问题。”应允却话锋一转,“但虫族绝对不是你们课堂上讲的那样。”
“我看过一些战斗录像,虫族的表现和理论课上讲的大差不差。”应许疑惑地蹙眉,“它们虽然也和我们一样有分散的舰队,但实际上是一个大的生命体,统一被虫族女皇指挥控制。”
“这是前几年最新的发现,我们的战术也因此从应对虫族舰队的攻击,变为主动寻找虫族女皇的巢穴,只不过目前还没有找到。”
“我们之前的实战演练,教官把我定位单独的蓝方,其实是将我摸拟成了虫族女皇的本体,让我的指挥官师兄师姐们提前适应真正的战场,同时也提升我单兵作战的能力。”
这些其实教官没有跟应许讲透,应许发愣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
“看来你真应该加入军队。”应允说,很真诚的,应许没看出他言不由衷。
“可你说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应许紧抓住重点。
“有监控哦。”应允提醒他。
“你都敢说不一样了,还怕什么监控?”应许反应得快,“再者,我都是要上战场的人了,你说不说,我都会知道真相。”
“关键时候还是不傻。”应允笑,他习惯性地伸出手,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落在应许的发顶,狠狠地揉了一把,应许怀疑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这些日子他俩的关系还僵着,不太好下手。
“我也说不清楚具体的,但你谨记,当你的敌人杀不死时,你也不要自乱阵脚。”
应许想说,按照战场录像的情况看,被消灭的虫族舰队并没有再次出现,而且学校的理论课也没有提及这一点。
但应允既然这么叮嘱了,应许还是愣愣地点点头。
他巴巴地盯着应允的手,嘟嘟囔囔地请求道:“能不能……再来一次?”
应允很久都没摸过他的头了。
他头发打理得很好,蓬松柔软还带点儿卷,摸起来肯定舒服。
“我不记得我还养过一只小狗。”应允叹了口气,手还是放在了应许发顶。
应许乖巧地低了脑袋,他听出应允是在调侃他,但他咬着牙没让自己笑出来。
到了该说晚安的时候,应许不想说,但应允已经起身跟他说了明天见。
他赌气地把那只纸折的狐狸拿出来,“给你的。”
随即不管应允接不接,他直接把狐狸塞进应允怀里,快速且僵直地走回宿舍,撂下一声“晚安”,便砰地带上了门。
很丢脸,非常丢脸。
但他被应允摸了头,有点开心,被当成小狗也开心。
*
学校给应许安排的课一直到出发前一天的白天。
到傍晚的时候,他才得空去校医室做一次全身体检,而后被医生塞了一大箱抑制剂。
这是强效抑制剂,易感期期间喝一支就可以了,喝多了伤身,会出现头晕流鼻血的症状。
应许想到自己之前某次易感期,把整箱抑制剂当饮料喝……那个劲儿不大,喝少了反而不管用。
主要他这易感期不规律,让医生有些头疼,这段时间不是没给他调养过,但易感期这玩意儿和精神力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人类调控不了精神力,自然也调不了易感期。
人类对自身的探索还是需要更进一步啊。
应许倒乐观得很,他向医生再三保证他会注意,心里想着他到时候要因精神力暴走易感期突发,应允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上次有点可惜的是,他对应允安抚他的过程没有一点记忆,脑子是一片空白的,灯打开的时候,只见应允被他折腾得鲜血淋漓。
这点贪婪的可惜就被愧疚的浪潮给吞没。
还是自己多加注意,能不伤害应允,就不伤害应允。
他做完体检,还得赶去学校礼堂参加战前动员大会,他去得有些迟,举目望去已经没有空着的椅子,幸好被白舸竞看见,一把拽过去,坐到了后排仅剩的空位上。
应许这才定睛一看,发现后排全是熟面孔,除了白舸竞谷天青外,其他都是和他交过手的天级机甲驾驶者。
按道理讲,这帮子人不应该坐第一排么。
应许不懂,也不深究,反正师姐给他留了个位置,师姐是大好人。
这次动员会不仅来了校长,还来了军队的最高参谋长,两座大山在台前镇着,在座的即将入伍的新兵们都屏息凝神、分外专注,唯有应许趁后排有遮挡,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