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的宗门,就越默不作声。
既然都这样了,那还指望他们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温颂川走出了人声鼎沸的练武场,因为生着气,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要去哪里,只能在器宗里乱窜。这里都是差不多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连坐标位置都跟一比一复刻的一样。
一般的宗门不会把这种布局搞成一模一样的,至少不能完全复刻,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和闪光点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看着自己穿过的一个又一个的回廊,但是眼前的路也如出一辙,心里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异样。
真是有些奇怪了。
但是毕竟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想法,要是其他宗主们都喜欢这种风格,他也不好说什么。突然,温颂川走着走着,顿住了脚步。
他环顾四周,眯了眯眼。
嘶,他现在是出来了?!
那正好啊,转道偷偷去锻造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的眼珠左右转了转,脸上喜滋滋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又顿住了。
这里看着都一模一样,他也不认识路啊。
所以到底怎么走?
后面跟着急促的脚步声,温颂川心下一紧,手心渗出了些许薄汗。若是其他人在这里发现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借口难找,那他肯定要借坡下驴跟着一起回去练武场,那就很难再脱身了。
他迅速转头往后一看,最先看到的是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衣角。目光再往上移动,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宋庭。看见来人是宋庭,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还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
温颂川放松下来之后,才想起来宋庭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你走这么快干嘛?有什么急事吗?”
这里可是器宗的一个很偏僻的角落了。如果是他平时来走,都走不到这个小犄角旮旯里面。
宋庭走到温颂川身边,一手叉腰,微微喘着气,额头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水:“这不是看你走了吗,怕你迷路,所以跟着你过来了。还在生气吗?”
前面没什么问题,到后面一句,温颂川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起来,他也这么问了出来:“……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情?”甚至语调最后还带着迟疑。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宋庭问得愣了一下。
对啊,他生气关自己什么事情?至于马上就追出来吗?
气氛开始凝滞起来。空气当中的微小分子似乎化成实体,在面前里流动。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些许尴尬。
温颂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正在暗自懊恼着。他想来就来,去多问那么一嘴干啥?现在好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宋庭揪着衣角,缓缓收紧了手掌,把衣角牢牢握在手里,此时正在绞尽脑汁想理由,怎么跟着温颂川一起出来而不是特别突兀。
“那个……”
“我……”
沉默良久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说。”
两人的声音又重叠在了一起。
好的,气氛更尴尬了。
宋庭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就是看着你出来了,想看看跟着你一起出来找你的创世镜来着。”
温颂川听到了意料之中都答案,但是心里莫名有一点异样。就像是鼓鼓的心脏被戳了一个小洞,原本溢满的气就从那个小洞汩汩往外冒,心脏就开始变得干瘪起来。
“嗯,好,那我们就先去吧。”温颂川重新舒展眉眼,但眉间那一刻朱砂痣却开始皱皱巴巴。
主人的心情可能不是特别美好。
“嗯,我看器宗的锻造楼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去吧。”
于是温颂川就看着宋庭举起手指,随便往那边一模一样的高塔。
……这真的能看得清楚是哪座塔吗?
但是他们把这些塔建的一模一样,真的不是防止有人会突然闯进去吗?
带着这个疑惑,温颂川还是跟着宋庭去往了宋庭手指指的方向。
两人走后,白栀从他们身后的粗大树枝走出来,身上淡淡的绿色光芒渐渐消散。
那是她覆盖在身上的灵力,为了隐蔽气息,防止被人发现的。
当然他们刚刚说的话她也已经听到了。
好像是要去器宗锻造楼找创世镜。
他然知道创世镜对器宗意味着什么,因为药宗也有一个传承了千年的菩提树。
这是他们宗门的至宝,是看也不能看,摸也不能摸的。
白栀扫了扫衣袖,两手揣起来,垂下眼,施施然走回了练武场的看台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看台上的人都向她望了过来。
夏侯修左看看,右看看,都没人开口,好像大家因为刚才温颂川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吓人,现在都保持了缄默。于是他只能挠了挠自己的头,问道:“白宗主,你过去看到两位了吗?他们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