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齐心协力挂好横幅,礼堂的布置也算完成,木棉赶紧放大家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明天还剩下一些摊位布置工作,请大家准时过去。”
大伙儿陆陆续续说了“好”,接连离开。
木棉本来也要走,可涂抑始终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他也就勉为其难地等了等。那家伙绕着礼堂行走,将每个角落都看了看。
“感觉和平时的礼堂都不一样了,好漂亮。”又冲到新搭建的舞台上去,“学长,到时候节目都在这里表演吗?”
木棉远远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声,也不管他是否能听见。
涂抑又蹲到舞台一侧研究起几台没见过的机器:“这是干啥的学长?”
木棉:“解析干冰用的。”
他又看了看舞美灯光,观察了一会儿舞台前面的喷射装置,跑到舞台中央对台下站得很远的木棉大喊:“学长,你也上来感受一下吧!”
木棉对此毫无兴致,自然在原地纹丝不动。
涂抑不勉强他,但自己也不下台,就这么隔空开始和木棉喊话:“学长,到时候你会来看表演吗?”
木棉还是浅浅地“恩”,涂抑好像听到了似的,又开始说:“那等我忙完了我也过来看表演,我分到了吉祥物组!”
木棉不关心他是吉祥物还是招财猫,有点不耐烦地说:“你非要这么喊着说话吗?”
涂抑果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在舞台上支长了耳朵:“啊?”
木棉烦了,拔腿就走。
涂抑忽然在舞台上大叫一声:“学长——!”
“又怎么了?”木棉回身一问,就见涂抑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头上,便觉得头上有风,抬头一看,刚挂好的横幅摇摇欲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像一朵萎缩的花那样朝他砸了下来。
涂抑看到木棉一瞬间被横幅吃掉,心惊胆战地冲刺过去,刚要伸手去捞,就见横幅底下蠕动了一会儿,木棉的脑袋从里面艰难地冒出来。
看到他没事,涂抑便大松一口气,正要上前去扶,走了半步突然反悔。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人。
横幅缠绕在木棉身上,不知为何越挣扎反而越紧,纷乱的红色在他身上炸了开,像是揉烂的玫瑰。
不管外人怎么评价木棉,在涂抑心中,他一定是玫瑰。玫瑰的花像燃烧的火焰,永远在焚烧人的狱望。
涂抑的眼尾处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某种东西,他始终站着,好像对木棉的困境无动于衷。
木棉被那些横幅几次纠缠得跌倒,里面似乎有一双手不断地将他拉扯,他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终于摆烂地跌落地面,抬头,寻求涂抑的帮助。
“你拉我起来。”
他的眼睛里有冷冰冰的恼怒,也有因祈求他人而不得不示弱的可怜。涂抑的心中炸开一股兴奋的战栗,在木棉真的生气之前,他终于弯腰将人从横幅里解救出来。
单手抱着他,鼻端处是从他颈窝传过来的香味,涂抑将环住的那截腰肢往自己怀里紧了紧,露出开心的笑:“学长真的换了玫瑰味的熏香。”
木棉如临大敌般挣开他,耳朵上有一丝可疑的红痕,之后,他垂头检查自己的衣服。
涂抑安慰道:“放心吧学长,没有弄脏,横幅是新的,地板也刚擦过,连灰尘都没有。”
待检查完自己身上果然没有落下污渍后,木棉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发现地板上还掉落着被他牵连到的涂抑的课本。
他扫了一眼,冷声命令:“自己捡。”兀自出了礼堂。
涂抑捡了书追上他,正好穿越在校庆的摊位里面,摊位今天的布置工作也到尾声,各路学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这时,有人抱着一箱零碎经过他们身边,忽然远处有人在喊谁的名字,那学生连忙回头应了一声。
“快过来扶一下这个,要倒了!”
“哎呀行行行!我马上!”那学生随即要跑,却发现手中还有个箱子,情急之下就近找了个人,“哎同学麻烦帮我拿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他找的人正是木棉。
木棉连忙躲开,侧身想叫一旁的涂抑接,结果那学生直接一把将箱子送到他身上。木棉双手抱着箱子宛如石化,不到一会儿,学生果然回来,一边道谢一边将箱子接了回去。
木棉的双手还保持着抱箱子的姿势,他灵魂走失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迈腿飞快地朝前走。
“学长!”涂抑在后面追着,“去哪儿!”
木棉充耳不闻,只知道加快脚步。
涂抑追上去一把拽住他手腕,“去哪儿?”
木棉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声音也是乱的:“去、去洗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