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曾耀。
可他与这人素来没有瓜葛,甚至连话都很少说,对方为什么......
“啊——!”
忽的,一声惨叫从大楼侧面传来。
木棉往那边走了几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那身形他再熟悉不过,正要喊话,对方忽然弯下身子,露出了对面的一个人。
木棉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那人是曾耀,因为他的五官已经浮肿得无法辨认,只能通过他的穿衣风格和眼镜来辨识。
他此刻靠树坐在地上,不、应该是被人绑在了树上。
木棉的心脏擂动起来,借着树的遮挡,他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观察那边。曾耀脸上的伤是被涂抑打的吗?比起之前,甚至比起那个在宴会上骚扰他被打进医院的薛杭的伤势都还要惨烈,脸上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要如何残暴的性格才能下这么重的手?
木棉的视线移到涂抑身上,此时他换了个姿势,身子微弓,一只脚踩在石头上,手则拐在腿上。从木棉的方向能隐约看到那人的侧脸,此刻他正俯视着曾耀,嘴角有笑,却阴森残忍。
曾耀此刻正在大声哭嚎着:“不是、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啊!”
“不是你。”涂抑的声音和平时也完全不同,里面没有一点与小狗有关的清澈和善良。现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质感像冰,闻之彻骨,“看来你记性不好啊。”
曾耀果然发了冷战,上下牙哆嗦起来:“你说的那些我全都不清楚,什么催眠,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
面对他的说辞涂抑无动于衷,有一种掌握全局的坚定,已然认定曾耀就是催眠的主使。
“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涂抑唇角轻勾,那阴冷的五官一经牵连,就浮动出残忍的幽芒,远处的木棉也因他这副面孔感到心惊。
说完,他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刀刃比着曾耀的脸颊。
“听说一个人记忆模糊的话,只要给他一些刺激,他就会想起来。”刀刃翻动出寒光,涂抑拿到他的脖子上比划着,“痛感应该是最大的刺激,咱们来一起数一数,割到第几块肉的时候你会想起来。”
随即那刀刃刺进皮肤,鲜血流下,曾耀痛得大叫:“不要!不要——!”
没有人会对着同类撕心裂肺的惨叫无动于衷,可涂抑竟当真视他人痛苦于无物,手上的动作毫不犹豫,匕首已经真要片下曾耀的一块肉!
即便离得那么远,木棉也被涂抑这种毫无人性的残忍吓得毛骨悚然,他面色惨白地看着曾耀从脖子上流下的鲜血,正要上前阻止,曾耀已受不住折磨:“停下——我求你停下!我说!我说!是我对木棉下的催眠!是我!!”
涂抑停下动作,木棉看到他放大了脸上的笑容,匕首离开曾耀的脖子,转而在他的衣襟上擦拭着血迹,“很高兴你能想起来。”
“是、是!我想起来了。”曾耀整个人抖若筛糠,他已经完全见识到了涂抑的可怕之处,哪里还敢耍什么心眼,“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涂抑将匕首收入鞘中,支臂拐在腿上,倏忽露出一个笑:“那就请你从头开始说。”
曾耀大着舌头将事情全部吐露,和木棉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最后也再三强调了他只是想吓吓木棉,没有要害他性命的打算,被关进木箱纯属是一个意外。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不敢撒谎,我完全没有想过要害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浑身绑满了麻绳,他现在应该会抱着涂抑的双腿祈求:“你放了我吧!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我马上就可以对木棉道歉!”
“道歉的话就不必了。”涂抑略微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鼻青脸肿的人,“你这副样子会吓到学长,你现在不必去见他,以后也要离他远一点。”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我在社团里都避开他!离他远远的!”
“哎哎哎——”涂抑摇指打断他的话,“错了,大家都在一个社团,就算你有意避开他,那开大会的时候怎么办?校方点名干活儿的时候怎么办?就像上一次的公益项目,你又做手脚给学长找麻烦怎么办?”
曾耀愕然愣住。
涂抑低声笑起来,而后他掀起眼皮,脸色骤然冷下:“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是不是?很可惜,你电脑上的修改记录没有删干净呢。所以为了保证学长不用再见到你,就请你明天申请退社吧。”
“什么——!”曾耀比他刚才被匕首割肉的时候表现得还要恐惧,“不行!我不能退社!你知道的啊,金融社对我们专业意味着什么!整个学院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的社团怎么可以说退就退!没有社团项目的加持,以后毕业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