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笑又晕过去了。
等到很久很久之后,当曹笑醒来之后,看到依然的黑暗,沉默了。
“整个犯罪过程中,除了龚学文以外,你有没有见到过龚斐然?或者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将龚斐然与龚学文的情况联系上?”谢嘉弈坐在曹笑病床前,抬眼和旁边站着的许星柏对视一眼,好奇询问。
“我没有见到过。”曹笑迟疑的回忆,半晌,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哭泣:“一来地下通道那么暗,我看不清,只有龚学文下来的时候才会带一个手电筒,而甚至...我都分不清在下面强迫我们发生关系时的男人,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二来,这个地道就在龚家门口,说龚斐然没有参与,我不相信。”
“你这?”谢嘉弈察觉对方话里有话,下意识取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曹笑看看曹大勇,又看看谢嘉弈,嘴唇颤抖,鼻涕流的比眼泪还快——
眼看对方情绪即将崩溃,谢嘉弈下意识抬起手想要阻拦——
“怎么可能呢,你们也不想想怎么可能呢,那个孩子不是我生的!”
“我在被抓之后,就在那些女人的胁迫下,被龚学文强迫了!我说过我怀孕,但是没有人相信,反倒时嫌我聒噪不停的打我,等龚学文离开之后,曹雨踩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孩子——”
“这样的环境,我的孩子怎么可能生的下来。”
“那是在我之前的女孩,被发现怀孕时候,一直没有说话。只有显怀的时候拉着龚学文的手摸在了肚子上,龚学文感受到胎动了,才同意她生下来。”
“我们睡觉的地方,下面埋着的,就是一个又一个被无知带到这个世界的婴儿。”
“以前我还担心龚学文经常出去工作,不照顾自己的孩子,现在想想,我TM才是个傻X。哪里是出去工作,就是在地道里和我们玩游戏。”
“有的时候如果龚学文好长时间不来,我们没有吃的饿的不行,甚至会把那些婴儿挖出来——”说到这里,曹笑抱着脑袋抓着头发,在床上痛苦的摇晃。
“我们调查过,龚斐然曾经给孩子买过奶粉,他有没有给你们?”许星柏询问。
“原来是他...”曹笑摇摇头叹息:“后来我借着一点光,才看到我周围的,竟然是应该在香港打工的曹雨!而曹雨看到我的时候,已经不是人类认知的眼神,那个眼神望着我,就像是看一个猎物。只要我们不听龚学文的指令,她就过来暴打我们。那么瘦的身体,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而其他女孩直接就劝我放弃,把希望放在自己可以继续怀孕,这样如果没吃的了,还可以...”
“一天一天,所有人聚在一起,每个人看着另一个人,靠在甬道的墙壁上,守着其他人,都不许逃。”
曹雨作为第一个受害者,将龚学文对自己的犯罪行为的愤怒,在长期的压迫下,转换为对龚学文犯罪的屈服,却成为对其他受害者的愤怒。
她认为:
“我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出去。”
“我被糟蹋了,你们也得被糟蹋。”
在这样偏执自私变态的想法下,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坐在甬道出口处,期待用自己的死亡来恫吓其他受害者。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她只要往前看一眼,在甬道口到外面,根本无人看守,甚至通道的出口,就在龚学文家的外面。
就那么几步路。
可是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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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证据链完善,就算至此。
听到警方已经找到地道的龚学文抬起头,原本浑浊无望的眼神陡然狡黠,嗞着一口黄牙举手向警方主动汇报要求坦白从宽。
“说吧。”
谢嘉弈和许星柏坐在审讯室,望着房间中央无所事事的龚学文。
“我要举报,这些都不是我干的,是龚斐然做的!”
直到此时,龚学文还在企图装傻充楞想要靠相互推诿来脱罪。
“我们有证人,亲口说明,是被你掳走的。”
“曹笑吧,”听到谢嘉弈的话,龚学文翘起二郎腿,别过脸不愿相信:“我猜就是她,你们不知道吧,她其实一直都和龚斐然在搞外遇!”
“我当时就不同意,我说谁家正常的女孩子愿意和龚斐然住地道?”龚学文努力表演出一副真诚:“但是龚斐然说了,人家曹笑就喜欢自己,能力强,女人就是喜欢。我想那人家愿意,作为丈人我能反对么。”
谢嘉弈真的CPU都快要被烧糊了,歪着脑袋一脸懵:“你是不是当我们的证据都是绣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