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弈找来一根棍子,接过许星柏递过来的口罩,在这些垃圾中翻了几下。
已经在室外浸淫多年的风吹日晒雨雪淋浸的垃圾,能卖钱的纸盒与旧衣物龚斐然早已拿去卖钱,剩下的就是吃东西的塑料袋包装盒,以及一些贴身小包。
那些模仿着国际大牌新款的,只有在城里商场附近小商品聚集地才会买到的小包。
谢嘉弈心里一惊,眼角猛地跳了一下,将这些小包全部翻出来。
在其他男性眼中,这些小包不过就是女孩子专门背的而已。
谢嘉弈之前的案件中,有过年轻女性受害人——
在女孩成长过程中,很难不遇到关于奢侈品的诱惑。只是对于她们来说,比起那些奢侈品难以企及的价格,这些和奢侈品一模一样的假包更能让自己感受到,原来真正使用这些产品时的感受也不过如此。
涉世未深的女孩,总是对陌生人抱有超出应当的信任:万一,万一真的是有商家去商店零元购拿来三十块钱卖给自己的呢。
在准备去外地打工的那些失踪女孩,全都是期盼已久,特意去城里的商场逛街买的当季新款——
是她们的包吗?
谢嘉弈将这些包和一些不应该出现在龚学文家的东西全部挑出来:“带着受害者家属来认领,看这些包是不是她们的。”
有了这些物证,剩下的就是要找到那些失踪女孩,以及曹笑的孩子。
第037章 受害者们(01)
“家里的孩子这么多年失踪, 且不说给家里没有寄钱,就是没有给父母打过电话,父母只顾着和孩子生闷气, 都没有想过她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许星柏跟在谢嘉弈身后, 四处打量着这件破落小院。
平日龚家父子在的时候, 小院内脏污臭味令人不愿靠近。
如今龚学文被羁押,大概是心理作用,难得觉得这小院勉强能呆。
谢嘉弈停下脚步,沉默思索几秒,又重新往后院走去, 跟着检查其他痕迹同事没有发现的地点。
甚至连农村的旱厕也不放过,打电话找来排污车准备将后院外的粪坑清理干净。
犯罪分子想要利用人类惯性思维逃避罪责的方法多了去,只有彻底挖地三尺检查,才能将心里所有的疑问打扫干净。
“谢队,”许星柏刚刚的吐槽没有得到身边人回应,下意识有些心虚追了几步, 走到谢嘉弈身边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已经开始道歉:“我错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幸福友爱的家庭,”谢嘉弈转过脸望着身边背着手乖巧朝自己伸着耳朵的许星柏, 抬起胳膊轻轻撞撞:“你就说这凶手多么可恶, 离间受害者与受害者家属的感情,导致潜藏这么多年无人发现,如果不是曹笑家人的执着,可能依然不会被发现。”
“是啊。”许星柏跟着望向不远处的山脚:“这么静谧的山村, 除了留守的老弱病残, 恐怕没有人愿意来这里。”
外间查找半天,没有结果。
谢许二人来到龚学文和龚斐然的房间, 仔细搜查,就连墙上的报纸也全都撕下来检查,却并没有搜到所谓的地道或者是有其他女性存在过的痕迹。
而这里平日的气味以及龚家父子日常,总是令人退避三尺,故也没有人证看到有女性进出的情况。
“这么多年,六个女性,不可能出入不被人看到。”
想到这里,谢嘉弈不由得想起之前有遇到过溶尸情况的案件,但龚学文,有这样的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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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柏在龚学文和龚斐然的房间内转了一圈。
龚学文占着最大的卧室,地面还是最原始的泥土地,屋内也没有暖气,只有一个搪瓷盆,里面还有一些燃烧过的黑色的痕迹。
一张土炕占了房间的一半。
炕上随意堆着卷成一团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被褥。
以及一些被撕掉原本封面的乡野读物。
许星柏随意翻了几页,嫌恶的丢在炕上。
而另一边龚斐然的房间,更加的...先进与...邪恶。
左侧卧室比龚学文的房间小了些。
整个房间只有靠近窗户处放着一张木板床。
床板下面被随意丢着各种衣物纸屑垃圾,发出难闻的味道。床板上的被褥枕头污浊不堪,随意的丢着看起来比许星柏工龄还要久的山寨ipad。
许星柏尝试开机,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只能丢回床上。
而床腿处,栓着一条铁链,铁链上有一些褐色的痕迹,甚至关联处,也有生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