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浑身缩成很小的一团, 努力用双手护着脑袋,却已经无力再去保护自己的其他地方。
因为男人已经找到角落里的一块砖直接砸在豆婆娘的脑袋上,又准备去找任何趁手的武器想要朝豆婆娘追来。
豆婆娘整个人靠在墙脚,缓缓瘫坐下来。
大概过了好几秒钟。
她才看见院子明媚的阳光,额头的汗水放肆的滑落,随手一擦,感到一股粘稠,原来是血。
豆婆娘第一反应是:啊,太好了,终于见血了,终于可以中场暂停了。
果然,直到看到豆婆娘流了血,男人才算是停下来,嘴里咕噜着恨不得冲到父母祖宗跟前追杀行凶的脏话——
“大学生咋了,又不是没干过?”
“装什么死,扫把星,连个娃都拉不出来,赶紧回去收拾去!”
“你等着,如果你把警察招来,我就去你家拿刀把你爸你妈砍死,反正我要是死了大家一起死。”
说到这里,看到豆婆娘没有动,男人怒气值达到顶峰,直接冲进厨房拿出一把刀丢过来,掉在了豆婆娘三秒钟之前放脚的地方,距离现在放脚的地方,只差几厘米。--
豆婆娘抬手挠挠鼻尖,擦擦额头,努力撑着身后的墙站直身体,慢吞吞转身朝里屋走去。
背后还不断听到男人的唾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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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后的声音弱了,豆婆娘也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情绪的变动,拖着脚接开里屋的帘子准备找东西先止血。
熟稔的拉开快要散落的桌子,取出一团上个月村里死人葬礼送的孝巾裹在脑袋上。
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她找了椅子坐下来,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声呼吸,像是吵醒了房间静默的气氛,炕角的被窝里忽然有了响动。
“姐姐,”史淼头发凌乱,脸肿的已经难以辨认,眼泪鼻涕鲜血糊成一团,像一只野兽,小心翼翼向豆婆娘爬来:“姐姐,我叫史淼,我是师大的学生,等我毕业了可以当老师,我还有爸爸妈妈,我不回学校他们一定很着急的。”
史淼的呜咽声吸引了豆婆娘的注意。
她缓缓站起身,在里屋四处寻找着什么。
“姐姐,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以后一定报答您,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
不等史淼这句话说完,豆婆娘手起刀落,史淼的脖颈开始是一条细微的缝,随着鲜血喷涌而出无法说话。
史淼还在奇怪脖颈一凉怎么什么都说不了话,本能的想要抬手去摸,整个人已经倒在了炕上。
豆婆娘随即从墙角提溜一个铁桶放在炕边,随即熟稔的史淼的动脉划了几道,血流的更快了些。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只有液体流动的声音。
像是山间小溪淙淙。
又像是...豆婆娘望着后院的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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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白天被拖的很长。
谢嘉弈和许星柏一家接着一家走访,虽然对于案情帮助不大,但是听到村民说八卦,谢嘉弈的耳朵还是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嗯嗯嗯,谁和谁有一腿?”
“我就知道!”谢嘉弈灌下半瓶矿泉水,清了清早已干涩的嗓音,后备已经浸出心形的汗渍,还是对着因为长久不见陌生人而格外亢奋热情的村民聊天:“可是不对呀,你说的那人我知道,他爱喝酒,媳妇是村里最好看的是不?”
“哎,好看有啥用嘛。”几个村民挤在村民家门口,一边抽着土烟一边百无聊赖的笑着,偶尔还互相使个颜色。
“哟哟哟,”谢嘉弈没有错过这种讳莫如深的表情,抬手递给对方一支烟:“抽了我的烟,可就不能背着我说悄悄话。咋啦咋啦,赶紧分享一下。”
其中一位村民扬扬下巴,朝谢许二人示意:“正在路上走的,就是我们说的,一天就没见过他清醒过,那么好的媳妇,长得那么漂亮现在硬是被打的跟骷髅一样。你们不知道吧,他家是媳妇杀猪媳妇卖猪肉,男人就躺在炕上啥也不干。有一年快过年了我着急要肉,就直接进了她家——”
说到这里,村民露出一脸嫌弃和恐惧的表情。
连带着平日理智冷静的许星柏也跟着一脸期待。
村民刚有些后悔准备不说,谢嘉弈举着空矿泉水瓶充当话筒递在了对方嘴边,一副就等你发言的认真。
村民环顾四周,终于做出决定,深吸一口气:“你们不许告诉其他人。”
众人跟着伸长脖子,正等着正片,没想到又出现一个阅前须知,谢嘉弈无奈的抿嘴给了个对方一个不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