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才十四岁啊。”
煜明压低声音怒吼一声,甚至怒吼之后,气愤到极致反倒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有多可笑。”
“当我知道了凶手的情况,去找我的律师陈锦的时候,你们知道有多可笑。”
谢嘉弈别过脸,狠狠闭上眼睛解开谜底:“陈锦当时在办郑欢的案子。”
“是。”煜明手里的刀指向谢嘉弈,刀尖抖了抖:“我还就说呢,为什么陈锦对我们的案情总是感觉不上心,原来她做出选择。我们的案件时间较久,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是乔乔所为。但是郑欢的案件却是铁板钉钉,我们只需要将他送进监狱就是成功了一半。”
“我不呢。”煜明原地走了几步,刀背拍拍自己的胸口:“明明我是死者家属,我是受害者,我去维护我所有的权益时,所有人都会劝我,不要令大家为难。怎么这个社会和我以为的社会不一样了?什么时候,你们在维护的是违法者的权益,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就只能得到排队排到最后,买东西买到最贵,学习学到最笨方法!”
“我是真傻?!”煜明说着,将手里的刀突然恶狠狠的丢向谢嘉弈。
谢嘉弈本能的让开,借着对方没有武器,也顾不得对方在发表什么内容,冲上前想要解开安先生的绳子。
忽然谢嘉弈感觉周身的气压降低,就连傲娇的安先生此时也讳莫如深缩着脖颈一句话不说。
“我的背后有武器是吗?”谢嘉弈默默举起双手停下营救。
“我的故事都没讲完,你这孩子急什么。”煜明手里的枪口抵上了谢嘉弈的后脑,拽着对方的衣服,将其拖在客厅中央:“我知道你还有同伴藏在暗处等着俘获我,别着急,你让我说完,我这个军功章一定跟你们回去。”
“我每天都在山上,跟个苦行僧一样锻炼。乔乔呆了多久的牢房,我在山上的天数只比他多,不会比他少。”
“然后你们知道吗,乔乔的出狱之后的第一周,乔乔的父母就给乔乔找了一份体制内的工作。”
“我的孩子躺在土里腐烂成花肥了,凶手还在想着地址内的工作等着挥斥方遒呢。”
“这让我怎么忍。”
“舍掉我一身剐,他也不能再活下去了。”
煜明简单明了的描述了当初如何杀害乔乔的过程。
谢嘉弈望着电视屏幕里弹幕统一都在说放过他,甚至还有狠人打赏——
“那李凡呢,他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我都杀了一个人了,另外一个坏蛋我听说你们迟迟都不肯逮捕,我就帮帮你们的忙。”
满屏弹幕都在扣感谢。
“煜明,要出名你现在也成功了,要讲故事你现在也讲完了,现在可以和我们回去了吗?”谢嘉弈摊开双手,哪像是面对亡命之徒的紧张,更多的是对于惺惺相惜者尊重又堤防的无可奈何:“你答应让我换军功章的。”
突如其来的安静。
“我是不是,是死罪?”煜明忽然询问。
“阿这...”谢嘉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咱就是说,哪个凶手杀了两个人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我们会努力为你争取的。”谢嘉弈抿嘴之后,真诚开口:“你看,弹幕都在为你求情。”
煜明忽然放下手里的武器,朝着弹幕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转身帮着谢嘉弈将安先生扶起来:“我自首,我陪你们去警局。”
“——我,我——”被对方搀扶的瞬间,安先生一个哆嗦,脚下一滩水。他可怜巴巴的看看谢嘉弈,又转过脸恐惧害怕的看看煜明,脚下一软,嘴里喏喏:“我是不是也应该自首...”
谢嘉弈走到门口,正看到躲在暗处刚刚准备后方袭击煜明的许星柏。
两个人彼此对视,都没有说话,却终于都感受到了一种如释重负。
像是被迫参与了一场表演。
NPC也不轻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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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局里,将煜明和安先生分别拘留,谢嘉弈和许星柏匆匆回到办公室,争着抢着挤在饮水机前分别咕嘟咕嘟灌了1L茶水。
感受到大脑到腋下再到肚子的凉意,才有了回到人间的感受。
“谢队,我有些发现需要和你沟通。”听着林海和赵荔不断起哄说两人上镜的情况,许星柏一反常态的没有参与其中八卦,而是追着谢嘉弈回到办公室。
“——等会我先去和冯局汇报。”
“——啊,我女朋友来送慰问品,我去给咱们拿上来。”林海举着手机开心道。
“——那个,陈锦已经到了,他的妻子唐宁也在。”赵荔放下办公室的电话听筒,有些迟疑:“你说她们怎么敢来的,要不,我先带她们去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