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墙后面,孟时禹压着方聿寻的肩膀蹲下,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咱俩现在的疑问都挺多的,但等会儿再解释,行吗?”
方聿寻面色凝重地盯着孟时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方才孟时禹突然窜出来就是想偷袭,但显然孟时禹想要偷袭的人不是他,也就是说,这栋楼里还有别人。
会是谁?连振丰吗?
短暂的思考结束,方聿寻贴在孟时禹旁边顺着对方的视线紧盯着斜对面的楼梯口。
没过一会儿,就隐约听见一阵脚步声从上面传来。
“来了。”
孟时禹用气音提醒方聿寻,手里还攥着之前准备用来偷袭的板砖。
方聿寻看了略感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过孟时禹手里的砖头轻轻放在一边。
对上孟时禹不解的眼神,方聿寻把孟时禹拉到身后和自己换了个位置,口型提醒道:“别乱来,王警官他们快到了。”
这时,脚步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既然都来了,那就出来谈谈吧,你们两个人,还怕我一个人对你们怎么样吗?你们不就是为了十年前的事情来的吗?我可以告诉你们,出来聊聊吧,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别躲了。”
说着,男人就这么直接坐地上了,似乎是真的打算心平气和地聊聊。
方聿寻和孟时禹当然不会就这么傻乎乎地走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方聿寻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王警官还有多久到,然后在备忘录里给孟时禹打字:
方聿寻:【你查到什么了?简单点说。】
孟时禹:【十年前,连振丰经营的公司破产,当月有三个人在这栋楼坠亡。】
方聿寻:【外面这个人怎么回事知道吗?】
孟时禹:【来这里的路上跟过来的,在门口打了一架,一直追着我,还说人没齐戏不能开场,然后你就来了。】
方聿寻想起门口手机上的血迹,皱眉口型问道:“你受伤了?”
孟时禹十分坦诚地撇撇嘴:“没打过。”
然后便撸起了袖子,只见一道手指长的伤口横在小臂上,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袖子。
方聿寻眉头紧皱,本打算静观其变的心思登时变了,啧了一声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孟时禹拉都没拉住,就听方聿寻十分不耐烦地冲着外面那个男人说道:
“是连振丰让你来的吧?他先是故意放出十年前的消息让孟时禹去查,等孟时禹查到这个地方找过来之后就让你跟上,然后他再给我发消息把我引过来,最后……由你对我们下手,我没说错吧?”
“你小子的确挺聪明的,怪不得他要把你除掉,任由你搅合下去,说不定真会坏了我们的事。”
男人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方聿寻这会儿急着带孟时禹去处理伤口,根本不想和这人多费口舌,二话不说就打算硬冲,结果却被孟时禹拉了一把。
孟时禹给方聿寻使了个眼色,示意拖延时间等王警官来,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男人,问道:
“你不是说可以告诉我们十年前的事吗?这应该也是连振丰交代给你的任务吧?不如先说说看。”
“不错,连大哥想让这个游戏更有意思一点。”
男人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直言道: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连大哥为什么一直针对你们的父亲,甚至不惜伤害无辜的你们来报复他们吗?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的父亲,害死了连大哥的老婆孩子,人就死在这里,就在这栋大楼。”
方聿寻和孟时禹听了这话都是一愣,不可置信几个字明晃晃挂在脸上。
“不可能!你别想栽赃陷害!”
孟时禹当然不觉得自己的父亲会害死人,这些年来哪怕是再恶劣的商战,他父亲也从来没触碰过法律和道德底线。
然而,男人听了他的反驳却笑了:
“栽赃陷害?这话从你们口中说出来听着可真是好笑,这个词,应该放在你们的父亲身上才更妥帖一点吧?
“当年方秋海为了斗赢连振丰,不惜收买人心,用极其恶劣的手段污蔑连振丰的公司存在严重问题,甚至扇动舆论造谣生事,几乎一夜之间,连振丰的公司就声名扫地,以至于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合作,短短一个月内,公司就濒临破产。
“而当时作为合作方的孟梵不但不帮忙,反倒是为了能分一杯羹来落井下石,打着出谋划策的名号接近连振丰,伺机偷了公司的账本,作假后转头就交给了方秋海,而方秋海就用这有问题的账本,设计让连振丰的公司背上了一大笔巨额欠款,把本就焦头烂额的连振丰彻底逼上了绝路。